五條稚的小學生活很平靜,出了每天都會遇到一些“小事情”外,並沒有發生霸淩這種惡劣事件,所以也無需五條悟哐哐哐地敲錘子複讀“死刑死刑死刑”。
“為什麼要布置《我的爸爸媽媽》這種無聊的作業啊!”吉田步美嘟著嘴抱怨,“都已經每天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了,為什麼連作業都逃不開爸爸媽媽啊!”
“就是就是!”
“而且啊,從幼兒園開始就沒變過,就不能換個題目嗎?!”
作業,小朋友們的一生之敵!而且是無法逃避的一生之敵!或許他們並不是討厭《我的爸爸媽媽》這一個作業,隻是恰好《我的爸爸媽媽》是今天的作業。
作業這種話題,對灰原哀、江戶川柯南和五條稚來說,是插入不進去的話題。
灰原哀和江戶川柯南都是假小孩,一年級小學生的作業能有多少?都是隨手做掉的事情罷了。
“稚醬,你怎麼不說話啊?”
“唔,在想怎麼寫。”老實說,五條稚還挺喜歡寫作業的,他對什麼事情的好奇心都很重,寫作業對他來說就像玩遊戲,五條悟趴著玩遊戲的時候,他靠在五條悟的背上,再磨蹭一個小時也寫完了。
看了很多育兒書惡補了很多“常識”的五條悟對五條稚寫作業的事情很重視,乖乖地給他當靠椅,等他寫完還會幫他檢查作業。
不過在五條悟硬是要把五條稚寫錯的1+2=2的算術題用數學老師也看不懂的鬼畫符做了證明題後,五條稚就不讓他再碰自己的作業了。
但總得來說,五條稚對寫作業這件事還挺喜歡的。
“稚醬也覺得這個作文題很無聊對吧?”
五條稚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寫。”
“欸?!”小朋友們驚訝,“這種作文很好寫的,隻要介紹一下爸爸媽媽,然後就像寫日記一樣把和爸爸媽媽一起做過的事情寫下來就好了。”
“但是,我沒有和爸爸媽媽相處過啊。”
“那,那你不和爸爸媽媽住一起,你和誰住一起啊?你的爸爸媽媽不照顧你的嗎?”
“尼醬,還有秋葉。爸爸媽媽是分家的人,隻有新年才會到本家來。”
五條稚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小孩子們的理解範圍,但因為都是小孩子,所以隻是單純地為五條稚的作文發愁。
“那稚醬的作文要怎麼寫啊?”
有小朋友提議:“要不然讓稚醬新認一個爸爸媽媽好了!”然後他第一個舉手,“我來當稚醬的爸爸好了!”
“怎麼可以這樣啊!”吉田步美以為她要說出什麼很正當的理由時,她又將手高高地舉起,“那我要當媽媽!”
吉田步美:“……”
“我才是媽媽!稚醬誇過我可愛!像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才能生出稚醬這麼可愛的男孩子!”
“這又不是過家家!”吉田步美阻止了小朋友快打起來的爭執,義正詞嚴地說,“不管從哪方麵看,我來當媽媽是最合適的!柯南就來當爸爸好了!”
無辜被拉入戰場的江戶川柯南:“???”
實在是不想被扯入紛爭的江戶川柯南硬著頭皮說:“這種事情,還是要讓稚醬自己決定的吧。”
於是聚光燈又回到了五條稚身上。
五條稚想了一下,然後用手指向江戶川柯南:“那就柯南當我媽媽吧!”
“等、等等!”頂著被小朋友們用眼神殺死的江戶川柯南,“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男孩子呢?”
“媽媽隻有女孩子當的。再說男孩子是不可能生孩子的吧?”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股汗毛都要豎起來的冷意,也不知道是想加重自己話裡的可信度還是其他,他有些著急地尋求認同,“是吧是吧!”
“為什麼不可以?”五條稚和他分享,“加茂家的大長老因為想要個有天賦的孩子爭奪家主的位子,所以向我許願了哦!”
“我替他實現了願望,然後他就大著肚子回去了。聽族人說,他好像生下了一個繼承了自己的術式,但天賦要強上很多的孩子呢!不過因為是女孩子,所以他為了讓女兒能夠繼承加茂家,所以這幾年拚命地在為女性爭取權利,說是男女平等之類的。”
江戶川柯南聽得瞳孔地震,但柯學的世界觀告訴他,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他甚至都忘記了抗爭一下自己的“媽媽”身份,語氣又急又快:“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一定是男扮女裝!為了權利,所以從小隱瞞自己的女孩子身份,懷孕之後實在瞞不下去了,才變出這樣的謊話!對!一定是這樣的!”
而且許願怎麼可能這麼靈啊!五條稚不是哆啦A夢,又不是聖杯,更不是什麼許願機,隻是向他說說願望,就會實現,怎麼可能嘛!
“欸?是這樣的嗎?”但是,加茂家的大長老都八十二了欸!江戶川柯南說得太過信誓旦旦,就連五條稚也產生了動搖。
“當然是這樣了!我可是名偵探啊!絕對不會有錯的!”
小朋友們也成功地被江戶川柯南帶歪,開始討論起五條稚說的八卦。
“好吧。”五條稚相信了,然後開始為自己的作文發愁。媽媽有了,爸爸是誰呢?
苦惱不已的五條稚跑去找了老師:“老師,請問我可以寫兩個媽媽嗎?”
年輕的國文老師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看向五條稚的眼神閃過複雜的心疼,然後溫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不起哦,五條同學,是老師考慮得不周全。這樣吧,今天的作文題目就改成《我的家人》好了!”
五條稚眼睛一亮:“可以寫哥哥嗎?”
老師說:“當然可以啦!五條同學很喜歡自己的哥哥嗎?”
五條稚點頭:“最喜歡了!”
寫作文,然後念作文,這似乎是每個小學生都要經曆的事情。
五條稚既緊張又激動地坐在凳子上,屁.股像是被燙到,凳子都發出了叮鈴哐啷的動靜,然後意識到這是上課,五條稚又努力安靜了下來。
“……我憧憬著律的背影,但作為哥哥,我想要保護好律。”
國文老師溫柔對影山茂夫說:“很溫馨的文字呢!影山同學,你會成為好哥哥的!”
影山茂夫激動得臉都紅了。
五條稚跟著小朋友們拍手鼓掌,然後在同桌緊張到同手同腳回來的時候想要和他說話,但按照順序,馬上就是他上去了。
五條稚緊張地捏著作文紙,雖然很習慣被很多視線注視著,但這是他第一次以上台念作文的方式被眾人注視著。
白淨的小臉上浮出因為緊張和害羞出現的紅暈,但並不怯場,他咬字清晰地念著作文紙上的內容。
“我和尼醬,一直生活在一個小宅子了,秋葉負責照顧我們。”
國文老師皺了皺眉,不是說兩個母親嗎?怎麼一個母親都沒有出現?
“尼醬很忙碌,大人們都說尼醬會帶領著家族走向高峰,所以要從小接受很厲害的教育。我想和尼醬待在一起,但是被拒絕了。大人們說我隻要接受供奉實現他們的願望就可以了。”
啊……這麼複雜的嗎?突然吃到大瓜的國文老師有些不明覺厲的茫然。不過,供奉?願望?這又是什麼?
“尼醬很生氣,於是炸了本家。然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生活了。”
沒有被莫名安上“媽媽”頭銜的江戶川柯南剛鬆一口氣,就被關鍵字刺激得差點跳了起來:“???”炸?是他想象的那個“炸”嗎?!而且怎麼就突然轉到了“一起生活”上去了?
“我們約好一起長大,但尼醬趁著我不注意,一下子長得好高好高。”
啊,的確,大五條那個身高,即便是放在成年人身上,也極其少見,不過也不能說趁著他不注意吧?青春期長得就是很快啊,而且相差十歲的兄弟,哥哥比弟弟高那麼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長高的尼醬,突然變得好受歡迎,不過也是當然的啊!沒有人會討厭尼醬的!討厭尼醬的人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喂喂,雖然大五條的確很帥,但也不能太絕對吧!你這種兄控發言怎麼突然往病-嬌的方向發展了啊!
“尼醬很任性,總是偷吃我的布丁、薯片、餅乾、冰淇淋、蛋糕……玩遊戲也不知道讓我贏,看漫畫還喜歡故意給我劇透。但是不要緊,我最喜歡尼醬了。所以生完氣還是會喜歡他。”
啊,可以想象,大五條一看就是很自我的人。不過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已經是高中生了欸!竟然還和小學生搶零食吃嗎?!
“我想和尼醬永遠在一起,所以詛咒了他!”
江戶川柯南:“!!!???”
國文老師:“!!!???”
畢竟是小學生,能認字寫字已經很不錯了,國文老師布置的作文字數也不多,像影山茂夫,隻有五條稚長度的一半。
國文老師本來還想誇一下五條稚認得字很多,情感真摯這類鼓勵性的評語,但打好腹稿的那些話,在最後一句童言稚語畫風突變中失去了語言。
等了好久也沒有等來點評的五條稚眨著眼睛,乖巧又期待地說:“老師,我讀完了!”異色瞳一閃一閃像天上的小星星,漂亮得不可思議,然而國文老師卻不知道為什麼,脊背有股發涼的感覺。
國文老師乾巴巴地說:“五條同學寫得很好!”下次彆寫了。
哦,她的意思是,下次彆寫最後一句話了。前麵都還好,雖然有些混亂,但小孩子的思維就是一跳一跳的,可能是用了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誇張形容,沒有多想就用上了。
但是最後一句不一樣啊!最後一句——
真的好恐怖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