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是來和貝爾摩德做任務交接的,作為有代號的酒,且還想繼續往上爬的酒,身上怎麼可能隻有一個任務,當然是越多越好啊!
除了監視“事故”頻發的製藥廠遺址,安室透,或者說【波本】的身上還有五個任務!
結束了搬家公司和蛋糕店的打工,匆匆換下製服的波本就帶著裝滿資料的U盤來找貝爾摩德。
兩個神秘主義的情報人員說完在外人眼中意義不明的對話,正要彼此離開時,一聲類似於木倉響的悶響在酒吧裡響起。
血花四濺,一個女人倒了下去,裙擺飛揚,宛如一朵盛開又凋零的鮮花。
“啊啊啊——”
短暫的呆愣過後,反應過來的客人們發出了驚慌的尖叫。
“是糖漿的味道。”飛濺的紅色液體掛到了他的側臉,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抹,舌尖一卷,甜蜜的滋味立刻蔓延開,“還是草莓味的。”
貝爾摩德優雅地抿了一口酒,拿起隻能裝下口紅的小包包,並不急著撇清關係離開胡鬨的酒吧。
酒吧內立刻混亂了起來,客人們推搡著想要離開,然後就在混亂中,一束光打在了吸血鬼打扮的老板身上。
“Surprise!”吸血鬼老板哈哈大笑,“為了慶祝本店的十周年,今天店內的一切酒水花銷全部免費!”
淒美地死去的女人又站了起來,歉意地向眾人鞠了個躬。
狼人女巫打扮的客人們鬆了一口氣,情緒大起大落之下,有不少人在喊:“這是什麼見鬼的店慶活動啊!”
“我今天一定要喝到讓人破產!”
老板樂嗬嗬地接受著客人們的怒火。
江戶川柯南著急地跑來,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眼前荒唐的一幕。
“……”也是,究竟是什麼給了他隻要有尖叫就發生命案的錯覺啊?
心情複雜的江戶川柯南正準備離開,然而五條稚和影山茂夫已經追了過來,並且眼尖地發現了能找到未來師父的希望。
“占星師先生!”五條稚驚喜地拉著江戶川柯南和影山茂夫跑到安室透的麵前。
“占星師先生,是這樣的,我們根據你給的線索一直在拚命的尋找師匠。但是不管怎麼找也沒能找到。”天真懵懂的小孩仰著腦袋,水汪汪的異色瞳裡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期待,“請問可以告訴我們更具體一些的信息嗎?”
內向的影山茂夫也努力鼓起勇氣:“拜托了,占星師先生!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就告訴我們嘛,占星師先生~”
安室透:“……”為什麼剛才自己不離開呢?反正情報已經交接完了不是嗎?
貝爾摩德:盯——
酒也不喝了,妝也不補了,喝酒補妝哪有看波本酒當占星師幫小孩子指明道路來得有趣。
雖然沒有證據,但偵探,或者說同類的本能告訴江戶川柯南,眼前的這個金發男人,是和他一樣沒有術式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
社死過一波,且世界觀破碎得粘都粘不回來的江戶川柯南,很期待眼前的這個男人會如何應對。
畢竟,有人陪他一起社死,並被他圍觀了社死過程,多多少少會讓江戶川柯南覺得有一些安慰。
但好在成熟大人的臉皮也很成熟,即便是在貝爾摩德麵前,安室透也麵前維持住了大人的尊嚴:“小朋友,占卜這種事情,說出來就不準了。”
“為什麼?”五條稚是真的感到困惑,為什麼同樣是預知未來,齊木楠雄的預知到的未來就可以隨便說出來呢?
“明明是自己的能力,卻無法控製,不是很可憐嗎?”五條稚憐惜地看著他,安慰道,“不要緊,等叔叔你變得更厲害,應該就能控製了!”
安室透:“……”被一個小孩子同情安慰了。
“噗。”貝爾摩德側過身去,不知道是解釋給誰聽,“我隻是突然想起了好笑的事情,並不是在笑你。”完全沒有信服力啊!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件事無法善了了!
他蹲下身,和五條稚的視線齊平,眼裡閃爍著神秘有智慧的光芒:“上一個被我告知了預言內容的人,因為無法承受未來在絕望中死去了。”
“呼——”五條稚長舒了一口氣,安心了,“那就沒關係了,茂夫是超能力者,你和他說吧,他不會因為一個預言就死掉的。”
影山茂夫用力點頭:“占星師先生,請放心吧!”
貝爾摩德:“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室透:“……”雖然已經對這幾個小孩的中二病程度有所了解,但現在看來還是他太過年輕。
安室透捂住了影山茂夫的眼睛,湊在他的耳邊說:“想象自己站在星空之中。”
影山茂夫很努力地在想,群星環繞在他的身邊,但這和師匠有什麼關係呢?
“你有什麼願望嗎?”
熟悉的問句讓江戶川柯南繃緊了皮,雖然說這句話的不是五條稚,但他已經應激了!
影山茂夫憧憬地說:“我想要成為像五條先生一樣帥氣可靠的大人,想控製自己的力量,不想再傷害任何人了。”
“哇哦~”江戶川柯南很難不驚訝,畢竟,帥氣可靠這個詞出現在五條悟身上——雖然從某種程度上說五條悟的確帥氣可靠,但就是……有一種違和感。
“我想要保護律,想要保護爸爸媽媽,但我總是沒辦法控製好自己的力量,生氣起來會失去記憶,等醒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一片廢墟。”
“我不想被律討厭,不想讓律用害怕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找到可以教我控製力量的師父,想要和普通孩子一樣上學交朋友。”影山茂夫期待地問,“占星師先生,請問您可以幫我找到我的師父嗎?”
安室透沉吟,的確有些棘手啊,這孩子的幻想。
“你已經很努力了。”溫柔又堅定的話語在影山茂夫的耳邊響起,“你是個堅強又善良的孩子。明明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明明可以用它來乾很多事情,但你選擇了守護。”
“很棒哦,茂夫。”
第一次被一個大人這樣肯定,影山茂夫的眼眶不由發熱變得濕潤。
“強大的力量來源於你的心靈,茂夫,相信自己的力量,嘗試著去接納它,它就是你啊,茂夫。”
“我、我真的可以嗎?”
安室透無比堅定地給了他肯定的答複:“當然!”
“啊————”
尖利痛苦的尖叫聲再一次地響了起來,然而有了上一次的“玩笑”,誰也沒把這當一回事。
“喂喂,同樣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吧?”
“老板,拜托哦,讓我們好好喝一次酒吧!”
“還真是辛苦啊,這一次是輪到你自己上場了嗎?”
端著酒杯的客人們嘻嘻哈哈,再也沒有了第一次的驚慌。
“不、不是的。”拉開吧台幕簾的服務生表情驚恐,“今、今天的節目裡,沒有這一出啊!”
江戶川柯南扭頭看去,臉色一變。
被吊起的酒吧老板麵色青白,表情猙獰,脖子上隱約還能看見抓痕。
“快報警!把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離開,還有,把燈開起來!”江戶川柯南衝了上去,一把扯開服務生拉到一半就停下的布,視線在看到對方被染黑的指甲時,心涼了一半。
人在窒息時,會掙紮著去抓脖子,不知輕重的力道會讓皮膚被抓得鮮血淋漓。指甲縫裡留下的皮肉組織和已經凝固變黑的血液,就是最好的證據。
身為公安的本能讓安室透下意識地想去查看情況,但又記起現在自己是無惡不作的黑衣組織成員,硬生生停下了腳步,就連眼神也克製著露出了抱怨的苦惱:“立本的治安越來越差了啊。”
貝爾摩德像談論倫敦的天氣那樣隨口道:“這樣下去,真的不會被誤認為是立本的人口清除計劃嗎?”
貝爾摩德沒有離開的意思,波本也隻能繼續當著莫得感情的樂子人。
——然後樂子人就死於謎語了。
背景是一片混亂的凶殺案現場,和莫名得到激勵的影山茂夫不同,五條稚還在盯著安室透。
“怎麼了嗎?小朋友。”
“你真的是占星師嗎?”五條稚對他身份產生了懷疑。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否認自己的身份不太好吧?
“當然了!”安室透就像真正的占星師那樣自信從容地說。
高木涉拿著小本子將整理好的線索報給自己的上司目暮警官:“死者叫田原友哉,42歲,是這家店的老板。今天是這家店的十周年慶典,所以老板邀請了一些店內的常客開西幻主題的店慶活動。”
“根據店員白井早知的說法,七點零三分時,老板說要去取珍藏的好酒請客人喝,獨自一人去了酒窖。”
“因為是燈光昏暗的酒吧,所以目前沒有聽到有客人說在七點零三分之後的時間見到過他。”
“呐呐,高木警官,為什麼老板去酒窖前要特意告訴服務員小姐啊?”
衣角被扯動了一下,高木涉低頭就和一張熟悉的臉對上了視線:“柯南?!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這可不是你這種小孩子該來的地方!”
“這種事情不重要啦!”江戶川柯南撒嬌道,“高木警官,告訴我嘛~一般人應該不會把時間記得這麼精準的吧?”
“那是因為老板特意問過我。”白井早知主動地說,“因為七點半這個時間對老板很有紀念意義,所以老板很在意時間。特意算了去酒窖來回所需的時間。”
高木涉有些驚訝:“酒窖離這裡那麼遠的嗎?”
白井早知點頭:“酒吧裡常見的酒就放在地下的酒窖裡,但一些珍貴的酒,則是被老板收藏在自己家裡的酒窖。從這裡過去,大概要開車十分鐘。”
“發現屍體的時間是七點十分,也就是說田原先生是在這七分鐘之內遇害的。這下就麻煩了啊,這麼短的時間,就連不在場證明也不好判斷了。”
因為是十周年店慶,雖然才七點,但店裡的客人已經不少了。
想要在這麼多的客人裡不做任何排除法地鎖定犯人,實在是太困難了!
“不要緊的!”
被拉來的安室透一臉茫然地抬頭對上了警察們的視線。
然後就聽到五條稚信心滿滿地說:“交給占星師叔叔吧!隻要用占星術‘啪’地一下,然後‘咻’地一下,就能找到犯人了!”
安室透:“……”
高木涉:“……”
目暮警官:“……”
高木涉蹲下身,耐心地說:“小朋友,你家大人呢?”完全沒有要把他的建議當成意見的意思。
五條稚鼓著臉:“真的,叔叔很厲害的!他剛才才幫茂夫解決了問題呢!”
“既然能看到未來,那麼看一下過去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什麼難事吧?”熱心市民五條稚積極地推銷著很靈驗的占星師安室透,“這麼便利的能力,簡直是立本警察界的救世主嘛!”
安室透:“……”彆救了,他已經準備離開他摯愛的國家,換一個星係生活了。
五條稚誠懇地問:“可以請您幫一下警察叔叔的忙嗎?”
該死的死要麵子!事到如今,他怎麼可能再說出“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不是什麼占星師,看不到未來,更沒有辦法替你的同伴解決煩惱,剛才那些都是我瞎編的”這樣的話啊!
“隻是這麼簡單的案子,根本不需要我用出能力!”安室透一本正經地說,“正式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安室透,是個偵探。”
五條稚的眼睛裡立刻就閃出了小星星:“好棒!是白天靠著偵探體驗世間百態,但實際上是暗夜裡知曉一切撥動命運之輪的占星師嗎?!好厲害!”
影山茂夫不太懂五條稚說的這些都是什麼,但這種他聽起來就很厲害的話,一聽就讓他生起了崇拜的情緒:“安室先生好偉大啊!你真的不能當我的師父嗎?”並、並不是質疑安室先生的預言,但是、但是他真的好喜歡安室先生啊!
那麼溫柔,那麼強大,就像、就像師父一樣!
高木涉&目暮十三:盯——
不、不要緊的,我可是零啊!能將一切視為虛無的【0】!——不對,為什麼他突然也被帶偏變得這麼中二了啊!明明早就已經過了中學二年級。可惡!
安室透假裝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監控視頻有拍到什麼嗎?”
盲目崇拜的五條稚吹捧:“哇!安室叔叔好厲害哦!直接借助了可以回溯時間的機器!”
安室透假裝沒看到高木涉不停聳動的肩膀。
沒能get到梗的目暮十三來算正常:“來到現場後,我們第一時間就去了監控室,但這家酒吧的監控前幾天就壞掉了,雖然通過監控室能看到畫麵,但隻能看到實時畫麵,無法回看。”
安室透:“???”為什麼立本的監控不是壞得像個擺設,就是恰好壞得毫無幫助?有點子玄學在裡麵的哦!這是警方の幸運E詛咒嗎?
影山茂夫不知道監控是乾什麼的,於是悄悄地問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江戶川柯南:“江戶川同學,監控是什麼啊?為什麼它壞掉了?如果隻積木一樣的東西,那我應該可以修好。”
他曾經有一次失去了控製,醒來後家裡的房子都被弄壞了,還是在律的鼓勵下,他才將房子像搭積木一樣的拚回去了。因為律的記性很好,沒樣東西在哪裡都記得很清楚,所以他們的房子一直到現在也在好好地使用著。
江戶川柯南搖了搖頭:“監控壞的是信息存儲功能,相當於根本沒有錄刻到內存條裡,就算現在修好了,也看不了之前的內容。”
影山茂夫有些可惜地說:“怎麼就壞了呢,唉。”
“因為就業率啊!”因為跟在五條悟身邊,聽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談話,雖然沒被理解吸收,但也斷斷續續地被五條稚記住了,化作記憶的碎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了出來。
“機器對人工的替代作用太大了,以前一百個工人才能作為的工作,現在一台機器一個工人就搞定了。但立本是個人口大國,沒有工作就拿不到工資,沒有工資就沒錢吃飯,沒錢吃飯大家就會生出‘啊反正人生就這樣了,那死前能吃一頓飽也是好的’的想法,大家都去偷、去搶、去殺-人,整個社會就會變得亂糟糟。”
“為了減少咒靈的誕生,提高就業率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前半段話聽著還真有那麼點道理,但後麵的結論是怎麼回事啊?!果然是邏輯混亂的小孩子嗎?
“但是,這和監控壞掉又有什麼關係呢?”
問出來了!高木警官!你好勇啊!
“當然有很大的關係!”五條稚很認真的說,“如果每個角落都安上了監控,犯人一犯罪就被拍到犯罪過程,那警察和偵探不就要失業了嗎?”
在場的三個大人和一個偽小孩膝蓋突然中了一箭。
“而且啊,”五條稚看向安室透,“有了可以隨時回看的監控,可以看到過去還不能把過程全部講出來的占星師不是完全沒有用處了嗎?”
安室透:“……”
“好多詛咒師都是因為掌握裡現代科技的普通人壞得比他們更厲害,連詛咒殺人的活都被搶走了,所以隻能去工地出賣體力搬磚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