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我被最強詛咒了 織吖 18373 字 10個月前

總監部的周例會又雙叒叕中斷了。

這一次倒不是五條悟炸了會議室或者某個高層又被隕石砸到。

就隻是單純地……被自己的熊兒子氣到中風而已。

“沒救了,好好養著吧。”掛著倆碩大黑圓圈的醫生“委婉”地說。

直廷家的家主夫人嗚嗚咽咽地哭著:“怎麼會呢,您不是咒術師嗎?拜托您了,救救他吧!”她隻是一個沒有咒力沒有術式的普通人,因為“幸運”地生下了一個有天賦的孩子,前麵的家主夫人又去世了,所以“撿漏”撿了個【家主夫人】的虛名。

雖然是家主夫人,但她的生存空間也隻有主院的一小個房間,通電之前的生活隻有抱著兒子坐在庭院裡發呆,通電之後家裡多了電視,她的日子才過得不那麼無聊。

直廷家的大少爺已經五十一了,因為天賦不出眾,所以成了直廷家的大管家,管理著整個家族的事務。

而曾經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家主是他當成兒子養大的弟弟直廷拓英,今年三十三,正在咒術師的黃金期。

為什麼說是“曾經”的呢?因為直廷車居出生了。

直廷家主覺得以自己的身體再活個二十年不成問題,所以兩年前就把直廷拓英的權給奪了,一心想要為自己的老來子鋪路。

“拓英,你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沒有生出天賦出眾的孩子。現在的時代已經變了,僅憑現在的你是違抗不了五條家的那對雙生子的。”

“這咒術界不是五條家的咒術界,更不是五條悟一個人的咒術界,我們要團結起來,從五條悟的恐怖統治中找到希望!”

而直廷拓英恰巧就不是那個希望。

直廷家主的心意已決,任憑直廷拓英和兄長說乾了嘴皮子,也要扶持天賦更高的直廷車居上位。

“夫人,雖然我是咒術師,但我也隻是個醫生罷了。直廷大人的身體器官已經走向了衰老,這是無法逆轉的。”

聽到他這樣的話,直廷夫人隻是抱著兒子嗚嗚的哭,晶瑩的淚水在白皙光潔的臉蛋上滑落,美麗卻帶著一碰就碎的脆弱感。

“母親,父親大人是怎麼了?為了不讓我去看電影,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嗎?!”直廷車居還不知道年紀是十個他加起來還要大的父親倒下後,會迎來什麼樣的命運。

他才六歲,有寄予厚望的父親和將他視為生存意義的母親,父母的溺愛和下人的恭敬讓他養成了與一切煩惱都他無關的性格。

母親隻是一個勁地哭,父親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好吧好吧,那我不去電影院看了,父親你給我在家建一個電影院好不好?我在家偷偷地看。”直廷車居妥協道。

但一向溺愛他的父親卻沒有誇他。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醫生?”

醫生將帶來的輔助咒具收拾好,見他們孤兒寡母實在可憐,歎了口氣:“除非去找五條家的那位,或者能使用反轉術式治愈他人的家入小姐。”

直廷夫人的心一下就跌入了穀底。

醫生說得【五條家的那位】十分含糊,但直廷夫人還是在瞬間明白了。

五條稚,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的……惡魔。

而另一個選擇……被稱為咒術界珍惜資源的家入硝子,現在就在東京咒術高專上學。而東京咒術高專,有五條悟。

“我們要去將五條大人了嗎?!”直廷車居卻是眼神發亮到跳了起來,“太好了!如果能見到悟大人和稚大人的話——我現在就死去也沒有關係!”

五條家的雙子在大人的口中風評很差,尤其是五條稚。

他們不敢說五條悟的壞話,所以將陰暗的恐懼嫉妒憤怒全部轉嫁到了五條稚的身上。

他陰險,他狡詐,他貪婪,他……總之是個會用甜美的外表偽裝騙人,然後用甜蜜的語言哄騙著人走向死亡的罪惡存在!

他就該為他們無條件地實現願望然後再死去——以贖罪的方式!

但在小孩子的眼裡,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非術師者非人,天賦和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東西。

孩子的第一崇拜對象都是父母,因為他們很強,似乎無所不能。

但這個現實,卻被五條悟和五條稚打破了。

大人惶惶不可終日地害怕著兩個小孩子。

甚至連名字也不敢提起。

越是向小孩們灌輸著他們的恐怖,小孩們卻越發地向往。

好厲害啊!連父親大人也這麼害怕著五條大人,五條大人到底有多強啊!

“父親,為什麼我們要聯合起來對付五條悟?”懵懂的直廷車居聽完父親的教導,好奇地問。

“噓!不可以喊他的名字!會被聽到的!”直廷家主緊張地捂住了他的嘴,湊在他的耳邊對他輕聲耳語,“現在整個咒術界都被他的任性妄為弄得一團亂,你一定要和其他家主的孩子聯合起來,讓五條悟知道不是拳頭大就能代表一切的,知道嗎?!”

直廷車居用力點頭,當天晚上卻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他,實力強大,一拳頭就把沙包打碎了,一腳踢就把討人厭的書桌踹飛了。棒棒糖巧克力蛋糕冰淇淋,他想吃哪個都有人送來給他,假麵超人寶可夢數碼寶貝奧特曼遊戲王,他想看哪個看哪個,十台電視機都圍著他……

“真好啊……”醒來的直廷車居對夢中的生活向往不已,對五條悟的生活羨慕不已。

然後,他看到了《我的極道魔法使大人》的電影宣傳片。

“轟轟轟——”

隻有剪影的宣傳片裡,最絢爛的場景沒有剪去五條悟的鏡頭,修長白皙的手指做出了【茈】的結印動作,接著,便是開天辟地一般,炸開的星球在黑暗的宇宙中發出絢爛無比的光芒。

“咚咚咚咚咚咚咚——”心臟似乎要超負荷了,但不管如何也無法停止。

爆炸就是藝術,在老橘子們看來是挑釁、是示威、是恐嚇的片段,卻讓直廷車居興奮得渾身戰栗不已。

好強!好厲害!好帥氣!

“父親大人啊,這就是你所期待的未來嗎?”

直廷車居心裡的那顆種子,在一瞬間發芽成長結果——他將五條悟當做了此生的目標和信仰,以五條悟為偶像,拚命地想要奔向五條悟的世界。

“五條悟大人!請允許我追隨著您的腳步前進吧!”直廷車居暗暗在心裡刻下了目標。

不僅是他,大部分咒術界的新生一代都是這樣的。

以往咒術界守舊又保守,“野生”的咒術師很少,大部分都是被家族教導,在封閉的環境中長大的咒術師,隻有那麼一條路也隻能選擇那一條路。

天賦強大的孩子被當做希望教導,任性又肆意妄為,天賦平平甚至沒有天賦的孩子隻能在泥潭裡掙紮,然後接受了自己這輩子隻能這樣的信念。靠欺壓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存在獲得微小的滿足感,卻在無形中自己也被馴化成了這種製度的擁護者。

高位者自私已經成了習慣,下位者接受現實也成了習慣。

咒術界已經完蛋啦!

五條悟對腐朽封閉的咒術界,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就算殺掉所有的爛橘子又怎麼樣?隻不過是再換上一批即將要腐爛的爛橘子罷了。

“請、請等、等一下……”小小的孩子漲紅了臉,站在他麵前全身發著抖。

五條悟雖然沒有被攔住路的小鬼破壞好心情,但也不能說心情愉悅。

衣服也很臟,但樣式是老式的和服,黑色的布料一看就是好料子,銀色的蜻蜓紋閃著光,是用銀絲織成,隻有家族裡最受期待的孩子才能穿好的衣服。

“五、五條悟大、大人……”雖然是突然跑過來擋住他的去路,但聲音全無剛才的氣勢,小小的手指絞著衣服,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人,聲音更是細弱得隻比蚊子好上一絲。

“車居——”

五條悟挑了挑眉。

遠處的女人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和恐懼讓她的眼眶瞬間溢滿淚水。她害怕得身體發軟,但唯一的孩子卻站在惡魔麵前。

她衝了過去。

“神子大人,孩子不懂事,請您——”

“五條悟大人!可以讓我成為你的下屬嗎?我想追隨著您的腳步去看更高的風景!”他終於鼓起了勇氣將自己內心深處的願望表達了出來。

“——欸?”

不僅是直廷夫人愣住了,五條悟也愣怔了一下。

蒼藍色的漂亮眼眸露了出來,五條悟摘下眼睛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孩子。

他看起來很小,隻比五條稚的個子高一些,大概五六歲的年紀,眉宇間有著驕縱之氣,五官有些眼熟,再配合他衣服上的家徽,答案很明顯了。

“啊,你是植停比呂的兒子吧。”

“是直廷呂彥!家父直廷呂彥!五條悟大人竟然對他有印象嗎?!太好了!”明明四個字錯了三個,唯一記住的順序也錯了,但直廷車居卻像是拿了什麼奧運冠軍一樣的滿足。

記錯了人家父親名字的五條悟看起來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啊對對,那什麼呂的。”

“那麼,你又是怎麼回事。”五條悟點了點他的額頭,“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父親應該跟你說了我很多壞話才對吧?”什麼什麼呂的那個爛橘子,沒記錯的話還是一個反五條悟什麼什麼什麼聯盟的發起人。

因為是腐爛的爛橘子,名字也很複雜,五條悟根本沒有什麼心思記這些東西。

“是誇耀!”直廷車居崇拜地看著五條悟,大聲地說,“父親大人的見識太過短淺了!他完全不能理解悟大人您隱藏在普通的話語之下的深意!”

隻是單純喜歡惡作劇嚇唬人並沒有什麼深意的五條悟:“對!他們太蠢了!”

直廷車居滿臉通紅地推銷著自己:“悟大、大人,拜托了!請讓我追隨您吧!我會努力讓自己不那麼蠢的!”

“隨便你。”

討厭也好,喜歡也罷。

除了五條稚,其他人對他都是“不過如此”的這種程度。

但這對直廷車居的意義卻是再重大不過了!

“五條悟大人!我的生命就是為了您的偉業存在的!為了成為您統治世界的霸權之路的一塊磚,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微小存在,我也會拚命捍衛我的使命!我,直廷車居在此立下束縛——此生永不背叛五條悟大人!”

直廷夫人大受震撼,她愣了片刻,隨後抓著直廷車居的肩膀大喊:“車居你在乾什麼啊!車居!”雖然她是個普通人,但在咒術界待了這麼久,也知道束縛是多麼嚴重的事情。

五條悟也愣了一下,在外界被稱為魔王的少年此刻卻沒有流露出符合人設的得意。

直廷車居被直廷夫人生拉硬拽著拖走了,甚至連對五條悟的恐懼也忘記了。

“悟,你站在這裡乾嘛?閒著沒事就去多抓幾個特級咒靈。”夏油傑的口氣好像在說“去拔幾棵大白菜回來”,而不是一口一個咒術師的特級咒靈。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語氣飄飄地對夏油傑說:“傑,剛才有人說要當我統治世界的一塊磚欸~”他得意地挑高了眼尾,像抓到了獵物回家的大貓貓,把獵物丟到鏟屎官麵前,然後跳上衣櫃得意地抬著下巴俯視眾生。

“你不是剛吃過早飯哦不對,是午飯嗎?就算要做夢,也拜托等吃完晚飯再說這樣的話吧。”夏油傑已經是個合格的吐槽役了。

“你也就隻能現在得意一下下了!”

和夏油傑插科打諢地處理完任務,也到了五條稚放學回家的時間。背著小書包的五條稚一打開宿舍門,就被五條悟抱了個滿懷。

“稚醬,你再晚一點點回來,維生素稚醬缺乏的我就隻能可憐兮兮地昏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了!”

“乖孩子乖孩子~”五條稚熟練了摸摸他的頭發,又多又蓬鬆的銀發是兩隻手也抓不過的超棒手感,如果有哪天他變成福瑞控的話,那一定是五條悟的錯!

玩了一會他的頭發,五條稚從超大隻的撒嬌粘人悟懷裡鑽出來,將早上出門裝滿玩具零食的沉重書包扔到地上,然後撲到軟綿綿的大床上。

高專的宿舍是頭發絲都閃著“有錢”的五條家重新建造的,原先隻能說條件一般的宿舍搖身一變成了豪華公寓的樣子,不僅有可以泡澡的浴室、專門用來玩遊戲看電影的娛樂室、可以做各種料理的廚房,還有可以能滾來滾去的柔軟大床。

因為五條悟和五條稚總是睡在一起,所以床很大,兩個夢遊在床上遊泳也不擔心會和對方打起來。

大床是五條稚喜歡的柔軟觸感,似乎整個人都像陷進了雲朵。雖然太過柔軟的床睡久了對脊椎不好,但一個咒靈不需要為這種事情煩惱,一個經常用反轉術式給自己換新鮮的腦子,再順便換一下健康筆直的脊椎根本就是小問題。

五條悟坐在床沿,柔軟的床墊就陷了下去,五條稚蹬著小腳滾到了他的腿上,腦袋咕嚕嚕地撞上他的大.腿,嬌.小的身體越發顯得五條悟很大一隻。

“尼醬~”五條稚小動物似的鑽到他的懷裡嗅了嗅味道,蹭蹭他的衣服將自己也染成“五條悟味”的,然後四肢攤開枕在他的大.腿上,“尼醬不開心嗎?”

不對,剛才聞到的味道似乎不像是“不開心”,但也不是很像“開心”。

“怎麼會。”五條悟低下腦袋,捏著他的小臉比劃出了可愛的小雞嘴,彎了彎眼睛,“稚醬真是敏銳啊~”

五條稚皺著鼻子甩著腦袋,想將他煩人的大手甩開,然後才得意地說:“那是當然!我可是名偵探稚醬呢!”

五條悟配合地鼓掌:“那可不得了!”

五條稚拉著他的衣服,把他當成攀岩架一樣地往上爬,最後摟著他的脖子貼在他的臉上,小聲地說:“我已經在變得可靠了!尼醬再更多更多地相信我一下嘛!”

五條悟微微一怔,他是表現得有多明顯啊,已經發展到連稚醬也能輕易地看透自己了嗎?!

五條稚發射了死亡凝視光波:“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

五條悟可疑地移開了視線:“隻是,一點點哦。”

五條悟和他說了白天的事情。

“也不是覺得不可思議什麼的。好吧,隻是一點點吧。”

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

五條悟不是聖人,他無法做到被殘酷對待後還無怨無悔地對這個世界報以什麼美好的期待。

怎麼樣都無所謂,就算是這個世界下一秒毀滅了,也和我無關。

五條悟冷酷地看著這個世界在一點點地腐爛下去。他並不加速這個過程,更不準備施以援手,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無情又漠然地看著祂的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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