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媽媽……早就不存在了啊!
和母親在一起這麼久,虎杖悠仁對母親的了解遠比虎杖香織自己更深。
他拒絕了五條稚幫助,自己和爺爺帶著魚缸從仙台搬到了東京。
仙台和東京的生活,老實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彆。東京郊區的房租比市內便宜很多很多,在老家仙台的房子賣掉後,加上虎杖爺爺的退休金,一個孩子一個老人還算是過得寬裕。
搬到東京的決定是虎杖爺爺做的,他和虎杖香織是在東京被綁架的,隻有他被救出來了,兒媳婦連屍體都沒瞧見,這讓老人家很不是滋味。至少,要看見屍體才行。抱著這個想法,虎杖爺爺賣掉了仙台的房子,帶著虎杖悠仁搬到了東京。
虎杖悠仁沒有反對,他隻是在搬家那天,緊緊地抱著那個蒙著布的魚缸。
魚缸是普通魚缸,但虎杖悠仁拜托五條稚在改造了一下,變成了看起來是和普通魚缸一樣,但實際上無法被打破也無法傳出聲音的特殊咒具。
畢竟,裡麵裝著的是長著兩張嘴巴,會說兩種話的腦子。
虎杖悠仁平時蒙著布。隻有晚上一個人的時候,會掀開布看著魚缸裡的一個腦花用兩張嘴對罵。
為了聽懂他們的罵戰,虎杖悠仁最近還在學唇語,已經能懂個七七八八了。
媽媽殺了媽媽,如何,現在媽媽在魚缸裡。
這個真相,虎杖悠仁無論如何也無法告訴爺爺。
虎杖悠仁覺得覺得自己已經是大孩子了,沒有了媽媽,這個家必須由他撐起來!
所以,這種事情還是由他來保守秘密好了!
“不要緊的稚醬,我已經沒關係了!”虎杖悠仁笑起來,爽朗有帥氣的笑容已經有了可靠的樣子,“我隻是在想哥哥的事情!”
五條稚疑惑:“哥哥?”他沒記錯的話,虎杖悠仁不是獨生子嗎?
虎杖悠仁略帶一點苦惱的說:“是鼻子上有紋身的奇怪男人,突然出現說我是他的弟弟,然後我問他有工作會賺錢嗎?他就很受傷的吐著血離開了。”
“昨天拿了一大筆錢來找說,說這是給我的錢。”
五條稚:“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你之前不是還說過想要一個哥哥的嗎?”
“但是……”虎杖悠仁皺著臉,有億點點苦惱地說,“但是他說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
五條稚卻是立刻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可能是你的媽媽是他的爸爸啊!”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我媽媽是女的啊!這樣的話,他的媽媽不就是男人嗎?!男人、男人怎麼可以生孩子呢?!”
虎杖悠仁的世界還很小,他見過的“父母”都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組合,所以在他的腦子裡暫且沒有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的“父母”組成方式。
五條稚對他的不解感到不解:“男人當然可以生孩子啊!悠仁,不可以歧視男人哦!”
五條稚指向隔壁的夏油傑:“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媽媽就是傑醬,如果男人不可以生孩子,美美子和菜菜子怎麼會叫傑醬‘媽媽’呢?”
五條稚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把雙胞胎姐妹帶歪的,並且又把虎杖悠仁帶歪了。
虎杖悠仁大震撼:“美美子和菜菜子的媽媽、竟、竟然是夏油先生的嗎?!”
五條稚遲疑地搖了搖頭:“可能不是吧。我沒見過傑醬懷孕的樣子。”
某種程度上完全可以說是“婦女之友”的虎杖悠仁理解了一切:“一定是夏油先生不好意思,偷偷背著你們生的!”虎杖悠仁的適應速度是很強大的!
五條稚震驚:“懷孕這麼辛苦的事情,傑醬怎麼可以逞強呢?!”
五條悟捂著笑得不行,兩個歪腦回路湊在一起,就成了迷宮一樣的存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把誰給饒進去了。
可憐的傑啊,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變成了未婚先孕,已經生過孩子的“人婦”了,平白多了這麼多經曆,傑,開心嗎?
帶著美美子和菜菜子看風景的夏油傑背後一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總覺得有很令他火大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
“傑,怎麼了嗎?”聲音小小的菜菜子鼓起勇氣,用比蚊子大一點的聲音吃力地將句子說得不那麼含糊。
美美子擔心地看著他:“我抱著傑,就、就不冷了。”
木籠子裡什麼也沒有,她們是招來災禍的惡魔之子,村裡人也不會在冬天來臨是給她們保暖的衣服和被子。
抱在一起用對方的體溫溫暖彼此,是她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美美子和菜菜子對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很害怕,但夏油傑除外。
狹小黑暗的世界裡,出現了帶來光明和溫暖的存在!
好暖和,好亮,好喜歡!
兩個孩子笨拙又小心翼翼地貼著夏油傑,既害怕夏油傑嫌棄她們,又想努力地儘自己所能給夏油傑帶去點什麼。
笨拙又努力的樣子看得夏油傑眼眶發熱。
夏油傑想起了五條悟昨天對他說的話。
“那兩個孩子很可愛對吧?她們和稚醬不同,她們的人生從現在才要開始。”
“傑,你希望她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呢?”
夏油傑不知道。
他是孤獨的。
父母是普通人,而他卻是咒術師,他們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裡的存在。
明明是最親近的父母,卻無法看到彼此眼中的世界,夏油傑很失落,但又無計可施。
“那兩個孩子,也是咒術師。”五條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唇角輕輕勾起,這一次,他的態度不再有任何的輕佻,“傑,恭喜你,不再孤獨了。”
夏油傑當時不懂,甚至還在心裡提防起了五條悟接下來的惡作劇,但五條悟看起來絲毫沒有惡作劇的意思。
知道這一刻,天色漸漸暗下,光線從地平線的那端徹底消失,繁華都市的燈光宛如不夜城似的亮起,五顏六色的燈映入兩個孩子的眼底,卻都成了不值一提的背景。
在四隻清澈的眼睛裡,倒映著的,是夏油傑的身影啊!
夏油傑突然就理解了,五條悟口中的“你不再孤獨了”是什麼意思。
他無法從父母那裡得到的情感補充,卻可以以其他的方式送給和他一樣的存在。
不再是輕飄飄的“以後一起生活吧”,而是“接下來的人生,和我一起走一段漫長的路途吧”。
“媽、傑,你怎麼了?是、是很冷嗎?那個銀發的人衣櫃裡有好多衣服,我、我去偷給你!”
“媽、傑,不要死啊,我和菜菜子去偷薯片給你吃,你不要死啊!”
兩個孩子擔心的話語令夏油傑又溫暖又好笑。
“我不冷,也不餓。”夏油傑摸了摸她們的腦袋,將她們抱進懷裡,“隻是在想,夏油美美子和夏油菜菜子的名字真好聽!”
這兩個孩子的未來是怎麼樣的呢?一定是自由自在地站在自由又快樂的城市裡喝著奶茶看著動畫片沒有然後煩惱地長大吧。
殺光所有的普通人,這樣的世界,真的能給她們自由又快樂的幸福環境嗎?
夏油傑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為了美美子和菜菜子,他都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新任首-相太宰治和內-閣-大-臣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大街上因為一個帽子大打出手,如有看到這隻白色的氈帽,請速速交往最近的派出所……”
如果做不到,那就殺了陀思和太宰治好了!
是的,因為五條悟一口氣殺了太多高層,哪哪都缺人的情況下,曾經涉-黑的一大批人都跑去“建設立本”了。
畢竟比起隻是火-拚邦邦綁,能改變得十分有限——好吧,其實是黑-手-黨為了讓政策變得有利於自己,所以開始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太宰治和陀思是各自被港-黑和天人五衰選中,結果沒想到兩個人都是二五仔,直接踹了前老板,開始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世界去了。
太宰治是個樂子人,哪邊嘚瑟他看哪邊不爽,陀思為了創造一個沒有異能者的世界,開始大力打壓異能犯罪和咒術犯罪行為。
還有其他比如說愛著這個國家的安室透,雖然沒有異能作弊加分,但升職速度快得很,和阪口安吾兩個人就解決帶領了部門內卷風氣,效率高得嚇人。
從經濟增長的速度和工人崗位的增速來看,明年最多後年就要對太宰治和陀思這兩個靠異能作弊才上去的人發起攻擊了。
有這兩個狠人在後麵一刻不停地追趕,太宰治一改偷懶作風,聽說現在工作十分拚命。
總之,現在的高層關係亂得不行。
但根據咒靈誕生的情況來看——目前的形式竟然比一年前好得太多太多!
“所以這就是楠雄連出現都懶得出現的原因嗎?!”
航空警報響起,整個東京都陷入混亂的那一天,隻有夏油傑來了。
齊木楠雄連影子都沒閃現。
事後根據齊木楠雄說,他在享受高級咖啡果凍,在這種神聖的時刻,沒有時間去理會五條悟的胡鬨。
世界毀滅就毀滅好了!誰也不能妨礙他享受咖啡果凍的神聖時刻!
但隻有五條稚知道他的話有多麼的敷衍。
半夜十二點,吃咖啡果凍?!
雖然是個超能力者,但齊木楠雄的生活習慣好到不可思議。
雖然也會玩遊戲,但自律的齊木楠雄很少熬夜。
通宵這種事情雖然對他沒太大影響,但一般來說他不會乾。
更不用說晚上十二點吃咖啡果凍了。
憎恨嗎?討厭嗎?
不,齊木楠雄並不憎恨這個世界。
雖然這個世界沒給過他什麼善意,甚至殘忍地將他的“成就感”“快樂”“滿足”這些普通人都能得到的東西任性殘酷地剝奪走了。
但齊木楠雄卻依然能感受為微小的快樂。
咖啡果凍的美味,父母的愛,雖然總是吵吵鬨鬨但還是會對他說生日快樂的兄弟,還有……各種各樣的朋友。
本以為要從此孤獨地永遠一個人,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邊也多了很多朋友。
齊木楠雄希望這個世界!
但他也討厭這個逼迫著五條稚去死的世界。
五條稚選擇了一百零一次死亡,五條悟選擇了一百零一次絕望後再來。
而齊木楠雄,跟著經曆了一百次兄弟間絕望又痛苦的分離。
他曾經試著代入了一下令人討厭的空助,有一天煩惱的空助再也回不到這個世界,再也無法對我說出刻薄的嘲諷,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呢?
齊木楠雄無法想象。
因為無法想象,所以他放棄了想象。
齊木楠雄喜歡這個世界,但他也知道五條悟的痛苦。
竟然這樣能讓你多少發-泄一點怒氣的話,那就去做吧。
齊木楠雄選擇了相信五條悟。
東京的煙花一朵朵地炸開,預知夢卻遲遲未出現,齊木楠雄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悟,你和稚醬,都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啊!”
從心臟處湧上來的這種酸澀又溫暖的感覺是什麼啊?!
又不是養孩子什麼的,為什麼他要用這種感覺啊!
當五條悟笑嘻嘻地問起為什麼他不來阻止他的時候,齊木楠雄隨便找了個借口。
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明明可以用超高的智商說出無數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但嘴巴卻比腦子更快。
五條悟愣了一下後,卻難得地沒有對他的借口發出戳穿的嘲笑。
齊木楠雄過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用嘴巴說話。
“嘭!”
“嘭——”
摩天輪轉到最高的時候,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這一次,不是單調的宣告著死亡的橙紅色火花,而是五顏六色的美麗。
“尼醬尼醬!接下來我要玩這個!”
五條稚拉著五條悟的手從摩天輪下來,就跑向了離摩天輪最近的海盜船。
毛利蘭擔心地說:“稚醬,你還太小了,這個設施我記得是有一米二的身高要求的。”不僅是五條稚,一溜串的小孩們都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這個海盜船用的是新技術,就算是幾個月的小孩也不會受傷。”
一個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毛利蘭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戴著墨鏡的男人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鬆田警官?”因為和工藤新一經常卷進案子的緣故,毛利蘭對警視廳的警察們很熟悉。
“還有萩原警官、伊達警官、安室先生。”
鬆田陣平雖然是爆破組的,但因為和八個蛋有關的案子並不少,所以毛利蘭對他們也很熟悉。
“還有這位……”但另一個人,毛利蘭就認不出來了。
諸伏景光自我介紹道:“我是諸伏景光,叫我諸伏就可以了!”
諸伏景光彎下腰,摸了摸五條稚的腦袋:“一起做海盜船再加我和零還有班長一個不要緊吧?”
五條稚揚起開心的笑:“大家一起玩最棒了!”
因為人數多,這一趟的海盜船正好被他們包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