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頃仁不顧形象的哀嚎把五條悟拉回了現實:“……”
小醜竟是他自己,現在沒有可愛弟弟親親抱抱貼貼的是他啊!
五條悟很生氣。
但一想到如果這個世界被他毀掉,然後原本的五條悟無法回到這個世界,隻能滯留在他的世界——
那個該死的五條悟一定會眨巴著藍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稚醬博取同情,然後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留在稚醬的身邊的!
要問為什麼他這麼篤定——當然是因為他就是五條悟啦!
出於對“自己”的了解,五條悟對這個計劃的成功率和可能性全部打上了百分之百。
PASS!PASSPASSPASS!
“吵死了!好了我不會再毀滅這個世界了你可以走了!”
五條頃仁立刻收起眼淚,安安靜靜地當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布丁好了嗎?”他要把“五條悟”的布丁蛋糕巧克力喜久福全部吃掉!報複死他!
然而五條悟的報複計劃還沒結束,就被一個消息中斷了。
“處死?處死誰?”
五條頃仁低聲在五條悟的耳邊說:“家主大人,是您昨天帶回來的那個少年,叫虎杖悠仁。”
五條悟挑眉,啊,悠仁啊!
因為是作為兩麵宿儺的容器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他的身體對兩麵宿儺的術式適應得很好,和五條惠一起在高一入學時就完成了一級咒術師的評定,接下來就是捉夠足夠的特級咒靈攢經驗條升特級了
“悠仁?他怎麼了嗎?”因為不是很清楚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做到了什麼地步,五條悟的也用比較謹慎(並沒有)的語氣問。
一邊往嘴裡送著蛋糕,一邊隨意地問出這種話,怎麼看都是不太上心的樣子吧?
見五條悟是這個態度,來傳話的輔助監督也鬆了很大的一口氣:“虎杖悠仁的體內寄生著兩麵宿儺,總監部大人們的意思是讓您現在立刻回去將他處死。”
根據咒術管理條例,虎杖悠仁是該被處死沒錯,但因為沒人剛對付這個隨時有可能切換成兩麵宿儺的“怪物”,總監部沒能在第一時間處死他。
——也沒那個實力。
“哦,我知道了。”五條悟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年輕的輔助監督臉上出現了猶豫遲疑各種複雜的表情。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五條大人,這個孩子不是您說不可以碰的嗎?”
五條悟還是慢悠悠的,連吃帶拿補充了超級多的熱量。
“急什麼,不是讓我來動手嗎?我不去他們誰有那個膽子。”
五條家本宅在京都,要處死虎杖悠仁的總監會總部在東京,五條悟是坐著輔助監督的車“慢悠悠”地回到東京的。
借著兩個小時的車程,五條悟大致把這個世界的情況搞清楚了。
沒有五條稚的五條悟以雖然還是很驚人,但卻很迅速的速度成長著,然後在十六歲那年去了高專上學,遇到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隻是可惜的是,天內理子死了,夏油傑救出了雙胞胎斬斷了所有的退路和他走向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五條悟一直覺得他們是吵架了,但沒什麼事,直到去年夏油傑對無數的平民和他的學生下手。
發現了自己走了一條沒有未來的道路卻因為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選擇了赴死。
這個世界唯一的摯友也去了另一個世界。
伏黑惠還是叫伏黑惠,殺了伏黑甚爾後,五條悟算是半負擔起來伏黑姐弟的生活,但也隻是給一點錢和一些來錢的渠道,偶爾帶著伏黑惠出去玩的狀態。
硝子還是那副人間清醒的007社畜,雖然哪個立場都無所謂,但因為和五條悟是朋友,所以就偏向他。
虎杖悠仁是伏黑惠“撿來”的神奇存在,麵對兩麵宿儺那個黑乎乎看起來就落灰了很久、指甲還很長很長的手指,一口就吞下去了。
吞下去了!
兩麵宿儺的意識在他的身體裡蘇醒,緊接著,五條悟趕到將虎杖悠仁帶了回來。
雖然五條悟的態度十分明顯,但總監部那群白癡,大概是覺得五條悟很好說話,趁著五條悟離開東京的這一點時間,準備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但隻是把“死刑”的命令釘死,然後讓五條悟來做行刑官,也是夠好笑的!
熟悉的地下審判廳大門被拉開,一個穿著黑帽鬥篷的男人壓低著乾啞的嗓子低聲對他說:“五條悟,等一下該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
“五條老師!”旁邊的伏黑惠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裡閃現出看見希望的光。
“五條老師,虎杖他不是個壞人!他也說了不是嗎?可以維持自己的意識清醒,他還沒有被兩麵宿儺徹底控製!”
五條悟看著這個孩子,和五條惠十分相似,啊,這也是當然的,畢竟他們是“同一個人”嘛!
“伏黑!你有什麼資格——”
“安心交給我吧,惠。”
黑鬥篷的叫囂被五條悟打斷了。
平穩的聲音裡帶著令人安心的強大力量,幾乎一瞬間,就讓焦心不已的伏黑惠冷靜了下來。
五條悟沒有理會叫囂著的爛橘子,徑直走進去。
咒術審判會不像普通人世界的開庭,還有陪審團這種東西,以伏黑惠的等級是沒有資格進入這個地下大廳的。
黑鬥篷恨恨地瞪著一點麵子也不給他留的五條悟,但顯然也隻敢在五條悟的背後用眼神和想象出出氣,其他的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沉重的大門在伏黑惠的眼前落下,精致又刻滿咒文的石門隔絕了他的視線,卻無法隔絕他的擔心。
雖然是審判廳,但今天卻是作為“行刑場”而存在的。
五條悟進去的時候,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已經落坐得差不多了。
最中間的台子上,貼滿了寫滿了咒文的符紙,虎杖悠仁垂著腦袋,雙手被掛上在鐵環上,雙腳也被沉重的鐵鏈拷著,一副罪人的樣子。
“真是有趣。”五條悟發出了懷念的感慨。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過這個“審判廳”了,自從他把總部連同最下麵的審判廳一起炸毀後,患有嚴重心理障礙的高層們即便新選了一塊地建立了新的總監會總部,但也很少去總部,據他們所說,是擔心新建築質量不好。
果然,沒過新總部也被炸了!
預感果然是非常準備的呢!
“五條悟,坐下吧,你已經遲到很久了。”嘶啞的低沉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五條悟嗤笑一聲,但詭異地聽話,坐到了行刑人的專屬位置。
總監部是個很有意思的組織,一線的咒術師和權利機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晉升途徑。
就像普通人的公-務-員和政-治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晉升途徑一樣。
高層是高層,咒術師是咒術師,雖然都是一個狹小咒術界裡的一員,但也要分很多個不同。
五條悟對這種製度很煩,所以殺了一大批高層後,這個問題得到了根本性的解決。
隻不過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對人類還抱有億點點的期待,所以沒能下那個殺光所有藍橘子的決定啊!
“唔……這裡是……”虎杖悠仁在冗長的咒術界管理條例的宣讀中醒來了。
迷茫的眼睛轉了轉,然後注意到自己四肢上的鐵鏈,不可思議的震驚從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來。
“喲~悠仁!”翹著二郎腿的五條悟很自然地對著他揮了揮手。
虎杖悠仁順著昏暗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五條悟,同時也將周圍的環境看了個大概。
昏暗的空間雖然大,但充斥著一股腐朽的氣味,隱隱約約的黑影矗立在高處,每個字他都認識,但合起來就成了他完全聽不懂的句子,唯一認識的五條悟就成了他心靈的依靠。
“伏黑的老師?等等!五條老師!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肅靜!”
不敢對五條悟發火,但很敢對虎杖悠仁這個“軟柿子”發火的高層厲聲嗬斥。
虎杖悠仁雖然沒搞懂情況,但他本就是一個神經粗大的孩子。
倒是五條悟,看熱鬨不嫌事大,用一種十分開心的活潑語氣對虎杖悠仁說:“悠仁,簡單的說,你啊,要被處死了欸~”
即便神經粗如虎杖悠仁,聽到五條悟的這句話,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我要死了?!”
“為什麼啊!”
五條悟擺了擺手,一副我也不清楚的樣子。
“你怎麼會不清楚啊!五條老師!你不是答應過伏黑不讓我死的嗎?!”聽到的聲音隱隱約約的,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不過現在看來那應該就是真的事情啊!
“嘛,答應過是答應過,不過情況有變嘛……”
虎杖悠仁很用力也很認真地應援道:“不要放棄啊!五條老師!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啊五條老師!”
“肅靜!!!”高台上的高層們聽他們如若無人的聊天,額頭青筋暴起跳得十分起勁。
五條悟不知道哪裡來的尊老愛幼守規矩美德,讓他很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示意道:“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嘛,他們已經把決定做好了,隻是通知我過來而已。”
“這樣啊……”虎杖悠仁的臉上出現了恍惚的神色,他垂下了頭,似乎就這樣認命了一般,“那就沒有辦法了,大家都是要遵守規矩,這個世界才能更好地運轉下去的嘛!”
虎杖悠仁抬頭,衝五條悟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是馬上就要被處死,但他的笑容裡卻看不到怨恨。
“幫我和伏黑說一下吧,謝謝他救了我的朋友。”
五條悟挑眉:“隻有這個嗎?你的家人什麼的,不需要再帶什麼話嗎?”
虎杖悠仁瀟灑地笑了笑:“和我相依為命的爺爺已經去世了。”不用為他操心真是太好了!
五條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虎杖爺爺去世得這麼早,不過想一想也很正常,老人家年紀大了,很難逃過自然規律,沒有真人bug一樣的醫療輔助手段,虎杖爺爺去世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高層們忍耐著,不停地在心裡對自己說——很快了,很快了,反正馬上就要死了,這都是死前的最後幾句話了,忍耐一下,對他寬容一點也沒什麼的!
正巧,五條悟也是這麼想著的。
“……鑒於以上行為,現判定虎杖悠仁已經沒有存在價值,為了世界更加美好的未來,總監會代表人類一方對虎杖悠仁實施死刑!”
“五條悟,動手吧!”冗長的程序終於結束,隻要等待五條悟將虎杖悠仁連同他體內的兩麵宿儺一起殺死,再由專門的負責人對虎杖悠仁的屍體進行“無害化”處理,事情就徹底結束了。
今天的五條悟,聽話得讓高層們有些出乎意料,他們甚至從一開始就做好了五條悟反抗的準備,再商言商套路又做了三四個預案,連底線是什麼都劃分好了。
畢竟像虎杖悠仁這樣類似的事件,去年就出過一次。
五條悟也是嘻嘻哈哈地用殺氣威脅著他們,他們在強大的實力麵前,隻能無奈讓步。
不過,這一次可不一樣了!即便五條悟現在當場變卦,他們也有備選123456方案徹底殺死虎杖悠仁!
見五條悟遲遲沒有動作,有高層忍不住出聲,輕輕地提醒道:“五條悟?”
五條悟站了起來,這個動作讓高層們齊齊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五條悟卻沒有拿起咒具往審判台上走,眾人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不過五條悟隻是坐了太久,伸了個懶腰。
被嚇得一驚一乍的高層們不知道是覺得丟臉,還是覺得五條悟故意耍他們玩,口氣頓時就有些不好。
“五條悟!你還愣著乾什麼?”
五條悟不愣著了,他沒有任何被迷惑地盯住了說話的高層:“虎杖悠仁的死刑判決是誰做出的?”
來了!雖然是找茬的架勢,但五條悟這種行為卻讓高層們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輕鬆。
不過這個尖銳的問題,自然是沒有人願意回答的,這一看就是要找人算賬,怎麼可能有人願意認領啊!
五條悟見沒人主動承認,就換了一個問法:“死刑的決定,是一個人決定,還是很多人決定?是少數服從多數?還是其他的什麼方法?”
還是沉默。
“那好,現場來做個投票吧!支持處死虎杖悠仁被處死的舉手,我來看看有多是人。”
“喂喂,不是吧?一個人都沒有?那還要處死虎杖悠仁嗎?既然沒人的話,我就把虎杖悠仁帶走了!”
這一次,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五條悟!雖然你是最強沒錯!但你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已經越界了嗎?!”
五條悟眨眨眼睛,問了另一個問題:“越界?誰是‘界’?誰定的?誰說了算?”
安心交給我吧,惠。
伏黑惠焦慮的心情因為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變得安定了下來。
五條悟雖然總是不著調,愛惡作劇,但毫無疑問,他是個很靠譜,能給人極大安全感的人。
或者說,他的存在,就是安全感本身。
交給他吧,交給他就可以了!
伏黑惠這麼想著,便安心地在外麵等待五條悟帶著虎杖悠仁出來。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沉重的大門也不見有開啟的預兆。
伏黑惠猶豫著要不要趴在門上看能不能聽見什麼動靜,然而就在他猶豫間,一陣地動天搖的動靜從裡麵傳來。
厚重的石門化作碎片炸裂開來。
“咳咳咳咳咳咳——”被煙塵撲了一臉的伏黑惠發出了咳嗽聲。
而此時,煙霧中終於出現了他擔憂不已的人影。
“五條老師,虎杖,你們沒事吧!”
五條悟衝他露出了“一切交給我吧”的笑容:“安心安心!”
伏黑惠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故意板著臉,假裝不在意地問:“結果呢?怎麼樣?”
五條悟露出了單純的笑容:“全殺了!”
伏黑惠:“???”什麼意思?是他想象的那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