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自從出道以來一直名聲顯赫。
和世上其他生物,尤其是人類相比,黃太陽下氪星人的力量處於絕對優勢,他的手掌能牽動行星,但在他學會控製自己後就再也沒有不小心傷過誰一根汗毛。
與之相反的是總有人成天變著法試圖證明超人是一頭不受控製的猛獸,一個口蜜腹劍的暴君。但即使這些人嘴上叨逼叨著多難聽的話,甚至還時不時搞出一兩個超級反派來送經驗,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他們自己也明白之所以能這樣放肆不過是在依仗著超人的寬容和正義。
世人無法否認,他們在懼怕英雄的同時,又渴望著英雄。
和全美的男孩子們一樣,孤僻男孩克拉克的童年偶像也是美國隊長,他會在小論文中引用隊長的名言警句,在萬聖節時穿上初代製服,甚至還會用超級視力作弊來偷看放在前桌桌肚裡的新刊畫集。
從五歲收到第一本漫畫書開始,養母一直堅持不懈地為他帶來各種各樣的美隊製品。“成為一個正直的人,勇敢的人,堅強的人,克拉克。”瑪莎·肯特如是說。
九歲時他又收到一麵小小的盾牌,瑪莎沒有能力購買城裡那些價格昂貴的玩具,於是便拜托喬納森的朋友帶回來一塊大小適合的鐵皮,夫妻倆親手把它打磨好,拋光,親手給它上了顏色。
瑪莎不知道自己其實塗錯了星星的顏色。克拉克知道。
這麵盾牌在他年紀漸長後仍然牢牢占據了臥室的一個角落,見證著他學會控製自己的力量,見證著他因養父的離去痛哭流涕,見證著他穿上象征希望的紅藍色,戰勝佐德,戰勝毀滅日,戰勝荒原狼。
以及死去,以及複生。
他經曆過被奉為信仰的瞬間,也經曆過千夫所指的時分。
多麼尋常,在超級英雄的世界裡,大部分人永遠是忘恩負義的。在需要救世主時他們能表現得比誰都虔誠,一旦危機過去,猶大的血就在他們的骨裡燃燒。
有一回露易絲終於忍不住發問:“你對人類失望了嗎?”
克拉克反問:“你覺得隊長在死前失望過嗎?”
露易絲看著他,欲言又止。
“無論人們再怎麼辜負他,隻要有一個人還需要他,他就會站出來,戰鬥到最後一刻為止。”克拉克眺望群星,輕輕地說,“我不能否認我的失望,但隻要有一個人還信任我,需要我,我就不能離去。”
排除超人的身份,全世界最需要他的人可能就是佩裡·懷特了,一連三周趕稿的日子簡直讓氪星人都快要抓狂。儘管他對外總表現得不偏不倚,但任憑誰通宵趕完新聞稿的deadline之後大清早還得打著哈欠和一群巨型蟾蜍作戰都開心不起來。
你要成為一個像隊長一樣的人,克拉克。超人在心裡悄悄告訴自己。正義聯盟碰到過更糟糕的情形,對比起那些毀天滅地的大boss,這隻不過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白天罷了。
確實正常,閃電俠來的時候甚至手裡還抓著咖啡。
直到一束熟悉的藍光降臨在戰場中,把剛剛脫身的超人忽地帶到了另一個世界。來不及分辨這道幾年前見過的光是什麼性質,甫一落地就砸穿六層樓的大超在這裡看到了真正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活的,喘氣的,還會動。
克拉克覺得自己就像曬了紅太陽,或者碰了粉氪石。
我可能是上天堂了。
他激動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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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咯,這個故事要告訴我們的是:追漫畫不要追一半,尤其不要在本命死後就撒手。萬一後來活了呢?很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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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米爾是抱著胳膊眼看著氪星人一步一步跟著史蒂夫走回新複仇者基地的。斯特蘭奇的傳送門在超人眼裡不比個甜甜圈神奇多少,這個巨大型的跟寵現在滿腦子都是童年偶像。
老實說,靈魂寶石從出發時就有點犯怵,這一切都源於早些年空間差點傳送氪星人給他帶來的驚悚。
不過等一放開靈魂感知,他就恨不得立刻揚天長笑三聲——這一方宇宙對異種產生了強大的壓製力,就像常年生活在平原的人忽然上高原會難受一樣,超人的各方麵素質都和世界產生了排斥,不等到完全適應,他就無法發揮出自己的全盛水平。
所以說披風扣什麼的,過眼雲煙。
靈魂寶石誌得意滿,連投影屏幕上的尼克·弗瑞都變得眉清目秀起來。
神盾局老局長環視全場。“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複仇者,”托尼指了指自己附近,“無限寶石,”又指了指沃米爾和分散在各個實驗室裡的寶石,“超人。”指了指克拉克。
“告訴我,斯塔克,我看起來像個瞎子嗎?”弗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