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覺得如果世界上有個“超級英雄最佳助手獎”的話, 自己應該能毫無壓力地入選前三甲;如果某些人氣英雄不給自己的助手拉票的話(比如說蝙蝠俠), 自己應該能沒有爭議地拿到第一名。
開玩笑,他是香港至聖所的看守法師,等卡瑪泰姬原先的圖書管理員被砍掉腦袋後又被古一法師緊急調任去看守圖書館,坐鎮一大批隨便放出去一本就能引起世間腥風血雨的古魔法書。這種光鮮亮麗的履曆即使在人才輩出的法師界都是出類拔萃,但自從碰到斯特蘭奇這個家夥後, 他就開始懷疑人生。
為什麼世界上有人能這麼天才,幾年的學習就抵得上尋常學霸幾十年的努力?
為什麼世界上有人能這麼討厭,幾天的相處就抵得上老夫老妻幾十年的折磨?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世界上有人能既這麼天才又這麼討厭?
生存還是毀滅?
王感覺自己陷入了某些連莎士比亞都沒法解釋的哲學問題, 他一改從前“老子什麼場麵沒見過”的作風, 甚至開始認真思考起自己的未來——在這種不僅龜毛事逼而且還窮的老板手下工作有什麼前途可言?要不要趁早培養起一個合心趁手的接班人然後歸隱香港至聖所?或者乾脆接私活和複仇者簽個什麼後勤合同?
這些一個套著一個、一層套著一層的問題並沒有妨礙他的行動,有多年傳送經驗的鄰家老王司機熟練地戴好懸戒, 抄起還在到處亂嗅的大白狗,想了想又順手抄起根非老法師不能使用的大法器,調整了下臉上可能會被小朋友們稱為“滿臉橫肉”或者“超凶”的表情, 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了傳送火圈。
然後他見到了自己的苦主。
自己的苦主還牽著個細皮嫩肉的小年輕。
糾正,一個細皮嫩肉的金發金眸的一揮手能乾倒了兩個黑曜將的法號無限寶石的小年輕。
王感覺自己現在不是要心塞, 而是要心肌梗塞。
“你們落下了這個。”他咽下一口老血, 稍稍擠出點笑容,儘量和顏悅色地把超人狗遞了過去。達菲在王的臂彎裡安靜如雞,假裝自己不是條能上天入地的小狗, 而是隻可憐的很快就要被吃掉的小兔兔。
沃米爾把它接了過來,低頭一笑。
超人狗:我真的什麼都沒乾!我既沒對大湯鍋撒尿也沒打碎什麼魔法雕塑!我要回氪星!我申請引渡回氪星!
靈魂寶石感覺到了它靈魂上深深的恐懼, 不禁又是一笑。
超人狗:嚶!QAQ
倒是站在邊上的斯特蘭奇撣了撣沾上了時間灰塵的魔浮鬥篷,一派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彆傻了,王,我們沒有把這條蠢狗落在至聖所裡,我們隻是要進行各時間旅行,所以特地把狗丟在了至聖所裡。”
這有什麼區彆嗎?
王恨不得現在就跳起來拿大法器錘死至尊法師,他窮儘畢生肺活量吐出一口氣,幽幽地問:“我也懶得問你們出去做任務怎麼做出條狗來了,恕我直言,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一,你們能給出什麼關於時空旅行的發現好讓我堵住五年才下山一次的哈米爾法師的嘴,因為這條蠢狗咬壞了他的一整套《孫子兵法》;二,還是關於這條狗,你們準備把它養在哪裡?請務必彆說養在至聖所,要不然我現在就要用這條阿提拉之鞭掐死我自己。”
“太糟糕了,我正準備說呢。”斯特蘭奇扁了扁嘴,“儘管我本人對這條狗的智商表示懷疑Och!這很疼!容我提醒你,毆打至尊法師是違法的,無限先生!”
沃米爾露出無辜臉:“請問偉大的至尊法師介意向外星人解釋一下上述認定是基於哪部地球法律嗎?具體在哪部法律裡寫道‘禁止毆打至尊法師’?卡瑪泰姬法嗎?還有,彆忘了正是這隻超人狗幫助我們找到了某位法師通過好幾個咒語都找不到的黑亞當巢穴——”
“我捍衛自己懷疑的權利,但這並不能否認超人狗表現出超人智慧的事實,”斯特蘭奇以壯士斷腕的氣魄斷然道,“因此,我建議將這條蠢這條不可思議的小狗移交給更能照顧它的群體照看,比方說,正義聯盟。”
“等等——”王試圖插話。
“正義聯盟?”沃米爾不可置信地攤手,完全沒意識到差點摔倒地上的達菲翻了個白眼自己浮到空中,“你讓我把超人狗送到正義聯盟去?你充分意識到我們在製空權上已經落後了吧?這是□□/裸的放虎歸山行為,我寧可讓連盆栽都養不活的皮特羅來養這條狗!”
斯特蘭奇嗤之以鼻:“虧你想得出來,超人和超人狗可能是氪星最後的遺產,把他們分開的行為是完全不人道的。另外,你對大快銀進行了汙蔑,皮特羅的盆栽根本不是自然死亡的,有充分的證據證明那盆可憐的東西是被某人倒進去的咖啡燙死的。”
王:“我說——”
“我們神器不講人道主義,”靈魂寶石站在了自己全部的身高上,甚至叉起了腰:“至於某人,你是指那個被你弄壞了拖鞋的某人還是指那個被你敲詐過的某人?哦,我差點忘了,這兩個某人完全就是同一個某人。”
斯特蘭奇簡直成了個一點就炸的爆竹,他怒不可遏地叫道:“難道你沒有潛入實驗室修改過他的實驗數據嗎?難道你沒有用擬人化勾引賈維斯讓他往某人的健身列表上加料嗎?難道你沒有挪用某人買至尊甜甜圈的款項給自己買冬兵吮指原味李子嗎?——”
一聲震耳欲聾的響動打斷了怒目而視的時間穿梭二人組,他們同時向一側看去,隻見王正維持著抬腳的動作,笑眯眯地看著成了殘骸的書桌。
“抱歉,腳滑,你們說完了嗎?”胖乎乎的中國法師和顏悅色地問。
二人組同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