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白孟宸看了一眼來電,是個未知號碼。他把手中的紙箱放在路邊花壇上,接起電話:“哪位?”
“白主任,你已經看到借調函了吧?”丁勝輝的聲音說。
“果然是你們!”白孟宸忍不住一陣怒氣。
對麵的聲音頓了一下,緩緩地說道:“白主任,你似乎很生氣?”
“我已經不是主任了。”白孟宸冷道,“打亂我的工作,讓我不得不配合你們,難道我不應該生氣?”
丁勝輝聲音平穩而誠懇的說:“白先生,你誤會了。我們從來都不是對立的,我們也從來沒有使你為難,讓你不快的意思。讓你反感,隻會對我們產生抵觸,反而對我們的工作不利。對不對?”
白孟宸沉默著。
丁勝輝又道:“平心而論,如果拋開夏衍先生的因素,隻單純接到這份借調函,白先生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作為一個企業附屬機構的研究學者,忽然接到這樣一份借調函,去參加國家最頂級最前沿的科研研究,那心情無論如何也應該是興奮激動的吧。這是自身能力得到肯定,能用所學報效國家的機會,又怎麼會生氣。
可他是為什麼得到這份借調函的?並不是因為本身的專業能力,隻是因為他的男友叫夏衍!這讓這份本該榮幸的邀請,像是侮辱他一樣。
還有即將搬家卻想不出怎麼和夏衍解釋,才能讓他和自己一塊繼續住的焦慮,像是火上澆油,一下點燃了他的火氣。
對他的一直沉默,丁勝輝隻和緩的說:“白先生,我們是不會做出為取得目標人物的好感,就浪費傑出學者的才華,這種暴殄天物的事的。”
恐怕白孟宸自己都想不到,他弄不清楚的怒火因何而來,丁勝輝背後的團隊,卻分析的透徹。
白孟宸冷靜了些,道:“我去了十七區研究所,能做什麼?”
對麵丁勝輝暗自鬆了口氣,說:“肯定不會讓白先生清閒,隻怕到時候你會覺得工作太重。至於具體的職務,等到白先生報到的那一天我們再具體詳談。”
“好,那就這樣。”白孟宸想掛電話。
“稍等白先生,還有一件事要說。”丁勝輝頓了一下,“現在你住的地方距離十七區上下班太遠,所以我們向你提供了住房。具體的地址我一會用短信發到你的手機上,鑰匙在門衛那裡。”
白孟宸意外,“還有宿舍提供?”
丁勝輝道:“是的。畢竟十七區的研究項目是需要嚴格保密的,所有的工作人員必須接受嚴格的管理。住所是距離研究所有段距離的小區,周圍有完善的生活措施。可以自己開火,也有餐館方便就餐。”
不用去找房子,一下節省了不少的時間,白孟宸的情緒終於不那麼糟糕了。
“白先生,你要做的隻有安心工作,後顧之憂我們會解決的。”
這句話什麼意思?通話結束後,白孟宸不解的站著。
在花壇的後邊一棟多層建築的樓頂,監控攝像拍不到的死角,夏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他沒有表情的看著白孟宸收好手機,彎腰抱起紙箱,向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等到白孟宸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他銳利的像是鷹一樣的眼睛又在街道上看了片刻,才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離開。
白孟宸回家後,先把紙箱放進了自己的房間,又打開電腦在網上查看了一下丁勝輝發來的地址。看了下地圖,宿舍就在市區與工業園區的交接處,如果坐車大約四十多分鐘就能到十七區研究所。
還剩下半天的時間,已經不夠白孟宸去一趟再趕回來,他就開始收拾東西。這一忙碌,天就黑了。
白孟宸看了看手機,夏衍沒有短信說不回來吃飯,他就外出買了菜。等他在廚房把飯做得差不多,夏衍打開房門,渾身疲憊,身上灰撲撲的回來了。
一進了門,夏衍就累的想往沙發上倒,可看看自己臟臟的衣物,還是掙紮著脫掉,才癱軟的倒了下去。
“怎麼搞得這麼臟?”白孟宸聞聲出來,吃驚的看著仿佛在工地搬了一天磚的夏衍。
“有水沒有?”夏衍正麵朝下,聲音悶悶的,“給我倒點。”
“有。”白孟宸趕忙給夏衍倒了熱水,又兌了些涼白開,端過來夏衍一口氣喝了,“你今天乾什麼了?渴成這樣。”
夏衍爬起來坐好,一臉鬱悶的說:“我們公司的融資到位了,要從市區搬到外環的一棟商務大廈去。這樣一方麵擴大辦公麵積,一方麵節省開支,畢竟市區的租金貴很多。今天搬了整整一天,零七碎八的東西超多!我手還沒好,隻跑了跑腿,其他人可慘,都累壞了。公司放了一天假,後天還得去新地方繼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