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宸隻得把電話掛斷,丁勝輝是跑著上來的,倆人遇到之後,他整理了一下儀表,擦了擦汗,說:“關於孫全的情況,我想請教一下夏衍。”
白孟宸不解的說:“那你直接去家裡找夏衍,叫我住乾什麼?”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再不走就要晚了。
丁勝輝苦笑了下,心說還不是隻有你在場,夏衍才是可以好好溝通交流的。他說:“你在旁邊,夏衍才願意配合。”
對這點,沒有明顯體會的白孟宸是不信的,“前幾次會麵情況不是挺好,你自己去跟他談就是了。夏衍沒有排斥工作組的意思,我已經完成了你們當初想讓我做的,剩下的就是你們的工作範疇,不是我的。我是個科研人員,就該做好本職工作,不該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的事上!”
他又低頭確認了一下時間,“我今天還有重要的試驗要做,實在沒有時間,我必須走了。”說完,他決絕、無情的走了,絲毫不給丁勝輝再挽留的機會。
丁勝輝內心淚流,非常想要伸出爾康手:問題是你不把時間用在“無關”的事情上,工作小組根本就沒有效率可言啊!
白孟宸就是個工作狂,在明確申明有重要試驗的情況下,丁勝輝也不敢耽誤他的工作。不然不僅起不到輔助的作用,甚至可能會給夏衍上一層DEBUFF。
丁勝輝深吸口氣,給自己鼓了鼓勁,走到門前敲了敲。房間裡邊沒有回應,寂靜的就像是沒有人。
要單獨麵對殺傷力強大,脾氣又陰晴不定的夏衍,丁勝輝深感壓力。可能會遇到的刁難,他也有心理準備。不驕不躁的站著,等了有2分鐘,丁勝輝再一次敲門。
如此三遍,門內才傳來走動的聲音,那扇門終於打開。
“什麼事?”夏衍冷淡的說。
丁勝輝屏息,低聲道:“能進去說嗎?”家屬樓的質量過硬,隔音效果不錯,可門口畢竟不是個隱蔽場所。
夏衍沒有表情的看著他,身上隱隱的傳來壓迫感,丁勝輝咬牙忍住,才沒有低頭避讓他的鋒芒。
半晌,夏衍扭身走入屋內,“進來關門。”
丁勝輝鬆口氣,關上門剛想往客廳走,就聽夏衍不客氣的說:“換鞋!”
丁勝輝抬頭,夏衍正目光不善的看著他,好像他鞋底上的一丁點土,沾染在這剛拖過的地板上都是罪孽。丁勝輝沒脾氣的換鞋,夏衍才滿意的摔坐進沙發裡。
丁勝輝看得怔愣。他敢發誓,夏衍在白孟宸麵前絕對不敢動作這樣豪邁,絲毫不怕傷口崩開,就算外邊長住了,牽扯到腹部肌肉都不疼的嗎?!
夏衍雙腳翹在茶幾上,姿態不羈,帥得要命。斜倚沙發靠背,他雙手環抱,說:“你的來意?”
丁勝輝坐到他對麵,前傾身體,雙手交握,儘力表現出誠懇。他說:“我是來請求你的幫助。”
“哦?”夏衍揚眉,哼笑了一聲,沒有忽略他玩的文字遊戲,道:“你此時代表的是誰?個人?還是工作組?亦或者……某位高層?”
一瞬間被看穿,丁勝輝有些狼狽,他點點頭說:“瞞不過你,是我背後……”
“彆說,我不想知道你背後是哪位。”夏衍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丁勝輝閉上嘴,抿著唇。
“讓我猜猜——”夏衍興味的看著他,“周末某位大佬未經共同議定就下發了全國通緝令,這激進又不顧大局的行為招致了一部分人不滿。於是,立場理念不同的雙方,決定分道揚鑣,各行其事?”
這宛如在現場親眼目睹的犀利話語,讓他心臟一陣驚跳。丁勝輝嘴裡苦澀,虛弱的說:“這些你都知道了……”
夏衍冷笑,扭頭望著窗外寒風中搖擺的樹枝,道:“要不是因為貪戀手中的權柄,進行毫無意義的內耗,末世發生時,政府也不至於倒得那麼快!”
丁勝輝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些,崇天宇的情報說到過。”
夏衍轉過頭,眼神像是嘲諷又似乎是輕蔑,“可你們,仍舊不會吸取教訓。”
丁勝輝像是被狠狠侮辱的漲紅了臉,緊握著拳頭,忍著胸口裡的不甘和憤怒,道:“我承認!高層中確實有某些人為保證自己權益而謀私,可也有一些人,是真正一心為公!想要保證更多人活著,延續下去我們的文明和傳承!你不能以偏概全!”
夏衍露出像是譏諷又好似悲哀的神情,輕聲地說:“人性終歸是自私醜惡的,有些事,始終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