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以讓人不敢置信的速度和效率推進著, 不隻是丁勝輝覺得不踏實, 專案組負責武裝突擊的隊長也很是遲疑。他反複的跟丁勝輝確認, 這時丁勝輝也隻能選擇相信夏衍, 絕不能動搖軍心。
製定好了方案,所有人回房間養精蓄銳, 第二天淩晨兩點出發, 趁著夜深普通人都休息了,直撲孫全的巢穴。這是一家緊鄰住宅區的小工廠, 也不知道他怎麼威逼利誘,原來的老板遣散了工人, 轉讓給他。
孫全跟專案組鬥勇鬥狠,一路奔奔逃逃、打打殺殺, 換過好幾個地方, 製服們卻始終沒奈何得了他。這讓孫全得意,不可避免的膨脹, 明目張膽的吸納縣城裡的混混和閒人,補充損失的人手。
半夜三更,小工廠的柴油發電機轟轟作響, 幾盞千瓦的鹵鎢燈照得工廠空地亮如白晝。空地上擺著數個金屬油桶,燃燒著熊熊火焰。上百紅男綠女在勁爆的舞曲中搖頭晃腦,發出的喧囂在夜深人靜的空氣裡傳到旁邊的小區。
小區居民不堪騷擾, 有不知情的人去抗議被打傷, 報警後也沒有結果, 有條件的去親友家避難, 沒處去的人家隻得默默忍受。
孫全像是一個王者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俯瞰那些磕了藥集體嗨的人,眼裡是極度的輕蔑。這些渣滓不過是為充當炮灰,不然早就殺掉。像這樣醉生夢死渾渾噩噩,自以為乾什麼崇高事業的小年輕,在末世裡死的最快!
他視線瞥向外圍,或坐或立隱藏在陰影中的幾十人,才是他選□□用心培養的精英。重活一次,他膩煩了再在末世中當一個城主,決定要做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綠林好漢,嘯傲山野。這些人,都會是他的幫手。
乾什麼去經營城市養活百姓,每天為糧食和用水煩憂,直接去搶不就好了!反正世界末日,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痛快才是活著的意義!
想到興奮處,孫全擰開一瓶酒,大口的灌下去。
工廠外的居民樓頂,就位的狙擊手在一聲令下後齊齊開火,鹵鎢燈被打碎,工廠陷入一片黑暗中。跳舞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了尖叫,也有人沉浸在亢奮和幻想之中,渾然不知仍舊扭動身體。
“條子來了——”
剛加入的新人像是遇見天敵的動物,一下炸開了窩。一旁看似圍觀,其實監督的精英匪徒衝進人群,幾個嘴巴子扇的陷入混亂的混混清醒過來。慌而不亂的分散開,各自領取到武器,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交火。
孫全怒哼一聲,徒手捏碎了酒瓶,咬牙切齒地罵:“艸,就是學不乖是吧?我看還是流血流的太少了!”
就在孫全大怒時,距離他一公裡遠的地方停著數量車,圍在一塊充當移動指揮所。全副武裝的毛刺硬漢向丁勝輝說:“行動開始後,周邊的群眾會立刻被疏散。”
以往行動出現重大傷亡和失敗,就是在這個環節。孫全手下的人會用火力牽製住主力,孫全單獨衝出來,屠殺製服挾持人質。
丁勝輝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視線挪向一旁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夏衍。他正把玩舞動著一柄短刺,手腕轉動間,刺刃劃破空氣發出“嗖嗖”聲。
崇天宇說夏衍最慣用的是短劍,一時之間找不到,隻能從武裝庫裡借了短刺代替。
“怎麼樣?還趁手嗎?”丁勝輝壓低聲音問他。
夏衍沒有回答,又揮了兩下,感覺差不多就收起了短刺。他頭也不回地道:“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弄來了嗎?”
丁勝輝應了一聲,轉身讓人提來了一個碩大的深藍提箱。他拍著手提箱說:“這是從省會最大的醫院借來的,專門用來轉運移植器官,可以保證離體器官存活8個小時。”
夏衍看了看,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腰帶,“準備好直升飛機,一旦器官從孫全身上取到,就立刻送走!”
丁勝輝目送著夏衍和崇天宇走向小區,這麼自信?他回頭,對毛刺硬漢鄭重道:“行動!”
“呯呯呯”“啪!啪!啪!”爆竹一樣清脆的聲音響起,熱烈的仿佛過年。而這不過是預熱,不久一聲接著一聲“轟隆”的爆炸,預示一場大戰開啟。
本就徹夜難眠的居民樓裡燈光齊刷刷的亮起,不久湧入大隊人馬,敲響他們的房門,安排他們撤離。做這個工作最初是基層乾部,第一次重大傷亡後,就換成了民警,到現在卻是全副武裝的黑衣特警。
帶著驚恐,居民被催促被驅趕著,迅速的逃離自己的家。
孫全無聲無息的翻越工廠和居民樓之間的隔牆,踩著管道敏捷的攀上樓層。他抓著窗沿,半身懸空,嗜血的目光搜尋著目標。
忽然心生預兆,孫全腳下一蹬,猿猴一樣飛躍,跨越幾十米的間距撲到對麵樓房的牆麵上。扭頭一看,夏衍的身影忽然出現,要不是他躲閃的及時,隻怕要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