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白孟宸說:“你說我為救你被處死,又說我是末世半年後死於器官衰竭。我知道你說的都不是謊話,你應當重生了不隻這一次吧。”
短暫的快樂一下離他而去,夏衍身上又一次浮現寞落的氣息,他黯然地說:“即使我在末世前與你相識,提前帶你離開,也還是逃不過病毒對你的侵害。”
回想起那一次慘痛的記憶,夏衍痛苦的蹙眉。
那正是他第一次重生,他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報答白孟宸的救命之恩,就在病毒蔓延開前把白孟宸帶走。那次他可算是嘗到了苦頭,見識到白孟宸的頑固不靈,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他被當成了一個綁架犯。
說服白孟宸相信他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直到因為病毒而死亡的病例出現,兩人才算是和解。可白孟宸仍舊不肯跟他南下,堅持要去找趙馨嵐,沒把夏衍給氣死。
那時夏衍還沒有對白孟宸生出喜歡的情緒,後來每每想起來心裡都酸溜溜的。
好容易讓白孟宸相信他會建立起一個秩序比魔都更好的基地,提供最好的科研環境給他,白孟宸也開始出現發作的症狀,病倒在路途中。萬萬沒有預料到白孟宸惡化的那麼快,沒有任何措施和手段能幫助他的夏衍,帶著他闖進了一家人滿為患的醫院。
他試圖抽自己的血,可沒有頂級的設備根本沒法提取異能細胞做成血清,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白孟宸日複一日的衰弱。
病危的時候夏衍握著他的手悔恨不已,白孟宸虛弱至極還來安慰他。他的堅強與溫柔,就在那時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上。白孟宸死時,那撕心裂肺的痛,才讓夏衍明白他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當他發現自己又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他選擇更早的時機跟白孟宸相遇。他贏得了白孟宸的信任,並幫助他的同事一塊逃離了京城,順利的來到了魔都。
他知道自己的優勢是在後期,可白孟宸是等不到那個時候,於是他便借助對未來走勢的了解,順利的幫助白孟宸進入了魔都的科研中心。
提前進入的趙馨嵐果然已經提出了病毒血清的研究,隻不過這一次錯過了時機,她沒有和白孟宸產生更多的交集。
白孟宸病發了,有科研學者的特殊待遇,他得到了最好的醫療,延長了不少時間的生命。因為病毒血清有研究進展,他可以成為提前進行注射的一批。
白孟宸始終堅持著反對把異能者當成提取工具,倔強的拒絕了。
夏衍那時單膝跪在他的病床邊,哀求著他答應。身為異能者,他在這個時候可以漠視科研中心對同類的殘害,隻求白孟宸能獲得一線生機。
白孟宸蒼白而消瘦,單薄得一陣風都能吹倒,即使到了這種境地,他竟然還是婉拒了夏衍的請求。
夏衍對他的頑固又生氣,又束手無策。最後跑到科研中心,脅迫趙馨嵐從他身上提取異能細胞做成血清,偷偷地注入白孟宸的點滴中。
起初白孟宸沒有發現,等他的高燒退卻,整個人恢複了健康才明白真相,他當場惡心的吐了出來。即使夏衍告訴他用的是自己的異能細胞,他也無法接受。
那一次夏衍親身體會了他能冷酷到什麼地步,白孟宸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那樣離開了。不能原諒夏衍擅自做主,又不能責怪他救了自己的命,隻能選擇避不見麵,不相往來。
夏衍發了瘋一樣到處尋找他,恐懼著他會死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更害怕越來越危險的局勢傷害到他。可直到夏衍又一次重生,他也沒能遍尋到白孟宸的下落。
領教了白孟宸的固執,夏衍對著他就總小心翼翼,深怕再觸怒白孟宸,不可挽回。
靶向藥物的研究並不順利,每逢白孟宸病發,都隻是剛剛開展沒有任何頭緒。於是夏衍隻能一次又一次守在病床前,看著白孟宸閉上眼睛再不能張開。
他憤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即使他擁有這般異能,卻無法拯救最心愛的人。
白孟宸的死亡就像是在他的心上割刀子,一刀刀鮮血淋漓,他胸腔早就成了空洞。
“我無法拯救你,無論多少次,也無法拯救你……”不知不覺,他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白孟宸跪坐起來,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他抱住夏衍的頭按在自己的懷中:“噓——不要想了,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對不起,我不問了,我再也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