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見何罔極要翻臉,青墨自然也裝不下去了。
餘青紅的事情先不管,他不能讓這外人當著自己的麵傷害孔昭師妹啊,就算相差懸殊,他依舊提劍擋在孔昭前麵,勸解道:“何前輩,孔昭師妹隻是一時激憤之下口不擇言而已,您同令師尊的感情,還有令師尊的仙去,她一個青山閣弟子,哪知道什麼呢。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何罔極本來氣急敗壞,他可以忍受天下人辱罵,但不願意有人咒罵自己的師尊一句。偏偏眼前這個少女,滿臉的倔強,那雙清澈的眼仿佛能看穿他肮臟的內心,她說的每句話,都剛好戳在他最不願聽的那些點上,簡直讓他暴跳如雷。
因為他害怕,他怕這少女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假如師尊還在,會不會也這麼看自己,是不是也會對自己敬而遠之?這才是讓他憤怒的真正原因,他實在是心虛,才會一臉的猙獰。
青墨的話提醒了孔昭,何罔極太聰明,她不該讓自己露出一絲一毫馬腳來,想到這,她反而不敢再刺激對方了,隻是忌出了蘊華劍,今日她斷不能讓他帶餘青紅離開。
“罷了。”何罔極恢複了自己平日裡如沐春風的假麵具,“今日之事我不與各位計較,這妖族我帶走,一切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你休想!”突然,天空傳來一聲低喝,孔昭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片刻,這聲音讓她放鬆下來。
眾位弟子也紛紛放下心來,太上長老閒餘真人來了。
三道冰錐自雲層中射出來,何罔極眼睛一眯,轉身欲躲,卻發現自己動作凝滯,不太方便,寸隙之間,他隻能抬手相抗,直接融化冰錐,然而冰錐最中心,竟然露出金屬的顏色來,他再想躲時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彎腰閃身,終究衣角手腕上濺了血。
閒餘真人元嬰前期修為,對付一個丹後修士還是有餘力的。
何罔極自然也能感受到這種等級上的壓製,本來他也不想把事情鬨的太難堪,他之所以將事情鬨的這麼大,其實無非為了找到師尊當年走失的靈寵白虎,一開始他以為尋妖鈴這次有反應了,定然是找到了它,卻沒想到竟然是不知道哪蹦出來一個鮫人。
帶一個鮫人回去也是大功勞,然而青山閣眼下這個態度,分明就是有意包庇。
雲霧散去,仙人之姿的閒餘真人露出冰山般清冷雋逸的麵孔,他冷冷道:“正是那句話,哪怕這裡真有一個妖族,也是我派自己的事情,哪怕閣下的確是仙盟令使,也不好橫加乾涉。何況這餘青紅,不過是本尊養大的靈獸,得了靈丹妙藥化了形,怎麼能算是妖族。”
青墨腦子轉的飛快,連忙附和:“就是啊,何前輩,妖族消失那麼多年,怎麼會隨隨便就出現,我想這中間定然有很多誤會,您還是給我們些時間,我派必然會給您,給聯盟一個滿意的答複。”
對方軟硬兼施,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何罔極就是想發作也沒辦法,隻好先忍了下來,抱拳道:“那在下今日多有叨擾,給貴派帶來的不便,他日定然會給各位補償的。”
眼看著眾位弟子和何罔極下山離開了,孔昭趕緊上前拉起萎靡不振,已經昏過去的餘青紅。
青墨雖然心有不甘,知道孔昭等人今日受了大委屈,但就是技不如人,他也不能攛掇著閒餘真人給孔昭出頭報複,他剛想檢查餘青紅的傷勢,就看到一向仙風骨到的閒餘真人一個站不穩,鮮血就像鮮花的花蕊一樣噴射出來,孔昭聲音裡瞬間帶了哭腔:“師尊!”
青墨一時間幾乎懵了:“怎麼了這是?真人,您……”
此時的王潛淵,幾乎是個一戳就碎的瓷娃娃,他一字一頓道:“青墨,快去清遠殿尋青木真人,他傷得也不輕。”
青墨這哪裡還站得住,一聽這話,瞬間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