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嘲笑他和姐姐,說他們倆鄉巴佬進城,忘了自己是誰。
賤民就是賤民,卻總想一步登天。
他一開始憤懣不平,到了現在可以忍耐,不是因為多麼自信,而是為了不給姐姐添麻煩。
這次他隨孔昭下山,一是為了幫忙,二就是為了尋找機緣而突破,他不願意坐以待斃,不願意他與姐姐就這麼停留在此,此生無法築基。他們姐弟那麼那麼的努力,一塊石頭,他可以磨個幾萬次不停下來,一塊豆腐,姐姐可以切幾千絲而不斷,他們的努力不能白費,他不想成為大家口中的笑話。
戰鬥中的夏炎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心境,何時沉浸在了憤怒,鬱悶,不甘心這類情緒中,他已經到達了要爆發的邊緣。
忽然,夏炎向前一邁步,進入了一塊火紅色的領域中。
這裡實在是太熱了,似乎眼前有滔天的熔岩在不斷灼燒,撕扯著他的魂魄。
夏炎心中大駭,不解的向前走去,在片片熱浪之中,他聽到了少女的歌聲,虛無縹緲,又哀怨悱惻。
“是你?”他看清了中間紅色焰池裡的女孩,正是昨夜他見到的那個,一身火紅衣裙,嬌嗔可愛。
其實他第一眼看到這女孩時,就覺得很熟悉,但他又自認從小到大沒見過這女孩,她不是隔壁放牛的妞妞,也不是擂台上豔光四射的孔昭師姐,不是後廚裡忙碌的姐姐,他確定沒見過她,卻覺得她熟悉的就想自己的臂膀。
臂膀?
夏炎下意識的一低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忽然間就明白這女孩是誰了。
女孩還是笑吟吟的看著他,夏炎聲音乾澀:“你是鐵棒裡封印的靈?”
女孩表情驟然一變,卻還是點點頭。
世間凡是極品法器,劍有劍靈,器有器靈,夏炎雖然不知這鐵棒的來曆,但是知道這東西絕對來曆非凡,隕鐵打造,玄晶鐵護體,若不是他的打磨,此物大概沒有可以出世的一天。
怪不得他的血可以讓鐵棒認主,因為他的耐心,讓這器靈重見天日。
夏炎問她:“你叫什麼?”
女孩歪著頭:“我叫鳶鳶,我的容身之所也不叫鐵棒,它叫噬魂神針。”說罷她又搖搖頭,“不對不對,鳶鳶是誰?我就是噬魂神針。”
夏炎心想,以前師兄提過,有些人煉製靈器或鑄劍時,會用生靈血祭,或封印一些無辜魂魄進入其中,這些魂魄和法器相融,就會喪失自我,忘記前塵舊事,隻怕鳶鳶就是這個情況。
這麼小的姑娘,都沒有孔昭師姐年紀大,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鳶鳶從池水中站起身,她天真而困惑的看著夏炎:“主人,你為什麼難過?”
夏炎坦誠的回答:“我為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