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所有沿海珍珠市場中,采珠人是最底層的存在,他們用血汗換來的珍珠,往往自己根本得不到什麼太高的收益。
孔昭不想去管什麼明珠神教是什麼鬼,她的目的隻有那顆千年珍珠,既然市場已經沒什麼希望了,她準備去采珠人之間尋尋線索。
采珠人一般都住在海邊,有特定的聚居區。
還沒走進那片亮著幽幽燈火的草房子中,孔昭仙聽到了一陣虛無縹緲的歌聲,斷斷續續,又勉強能聽清楚內容。
“……江浦茫茫月影孤,一舟才過一舟呼。舟舟過去何舟得,得得珠來淚已枯(1)……”再之後,就是低聲的哭泣聲。
孔昭聽出這歌詞是一首詩,講的就是采珠人的辛苦。
據說遠古時候,沿海一帶的采珠人從三四歲起就要學會閉氣戲水,然後能夠在水中屏氣呼吸很久,憑借自己的肉身凡胎進入深海,掰開那些蚌殼取出珍珠來,而這個過程,極其危險,除了漩渦水草和海獸,他們還會因為各種原因喪命。
後來有些修士參與進了整個產業中,為了獲得更多的利益,他們改良了整個采珠的過程,設計了一些防護的工具和統一的船隻,儘管因此,下水的采珠人生還的幾率更大,但是卻更辛苦,因為才擠上來的珍珠都會被這些統治的修士給收走,自己的利益更少。
孔昭沒心思當救世主,可是她卻對這歌聲的主人有一點好奇,順著聲音找過去,她就看到一個白色稻草做成的小房子,門窗都是開著的,幽幽歌聲從窗戶傳出來。
孔昭在窗旁站了一會兒,就聽到一個女子低低的咳嗽聲:“阿南哥哥又被帶走了,這一次,他還能不能回來了?咳咳,求歸墟神女保護阿南哥哥,信女阿元願意奉獻出所有。”
孔昭聽著聽著,覺得這人實在有一點奇怪,雖然聽著氣息微弱,靜脈阻滯,可是生機之力並不比比人少,她探頭看了一眼就見淡淡的月光下放了一個巨大的木質水盆,一個纖弱而美麗的女子躺在浴盆裡,她下半身是魚尾,上半身是人身子。
孔昭眼睛一瞪:怎麼是一隻鮫人?鮫人世所罕見,怎麼自己這不過幾十年光景,竟然見了兩隻了?
可是她剛才聽著人講了歸墟神女,會不會這鮫人知道怎麼找到明珠海的路,這可是餘青紅一直在尋找的回家之路,孔昭瞬間來了興趣。
她露出身形來,可是又不想這麼嚇到對方,隻好敲了敲門。
那女子一驚,似乎沒料到有誰會大半夜的敲門,可是壞人們上門是肯定不會敲門的,故而她又重新鎮定了一些,然後開口:“來的人是誰呀?阿南哥哥被神教的人帶走了,他現在不在家。”
孔昭開口道:“我不找他,我找你。”
那人頓了頓,似乎沒想到來人這麼說,於是隻好說:“那你進來吧,反正門也是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