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微上車後昏昏沉沉,顯然沒睡好。
她沒睡好不僅僅因為要和一個不怎麼熟的男人領證結婚,而是納悶他到底哪隻眼睛有問題會看上她,是衣服不夠紅,還是她的男朋友不夠多?
百思不得其解。
來民政局的人口不少。
不同於昨天相親時候,林森微今日份的打扮規規矩矩,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不論穿什麼都亮著青春靚麗的光彩,隻是她的小臉看不出活力。
剛下車,林森微聽見司機大叔的提醒:“大小姐,您忘記帶戶口本了!”
窗戶打開,一個方形戶口本被遞過來。
手裡攥著戶口本,猶如剛去小學一年級報道的新生,林森微腳步邁得十分緩慢,待看到不遠處見過一次略顯熟悉的人影後,她走得更慢了。
前頭等待的人,稍一側首,瞧見人了。
清晨日光之下,她杏眸清澈幽亮,肌膚愈加細膩白皙,臉頰被渡一層朦朦朧朧的粉,嫋嫋婷婷地緩步走來。
同昨日的觀感著然不同,是回頭率極高的小漂亮。
見她踩著台階一層一層過來,直至跟前,岑則微頷首。
路人來來往往,各有各色,他無疑是鶴立雞群的存在,與生俱來的優雅始終縈繞其身,夏日光線強烈,他鼻梁上少去了眼鏡,人看著依然斯文,雙眸微微眯起時,瞳孔泛起罕見漂亮的琥珀色。
男人薄削的唇際惜字如金,見著人了,才道一句:“林小姐。”
林森微個頭不矮,往他身邊近了,還是被拉明顯的一大截,她攥著手中戶口本,扭捏躊躇,“我們,要去領證嗎?”
“嗯。”幾乎沒有尾音。
“等等——”她再三確定,“你真的要和我領證嗎?”
哪怕算上小時候聚會上的會麵,他們的交際也能用手指頭數得過來。
談不上熟絡。
岑則問得客氣:“林小姐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我這不是怕你和我結婚後會後悔嘛。”她試圖垂死掙紮:“我又作又難伺候,還特彆喜歡亂花錢,最大的愛好就是買名貴的珠寶和跑車,我爸經常說我遲早把家底子敗光。”
她眼神充滿希冀,想必鮮少有人會願意娶一個隻知道買買買的敗家媳婦,希望她慎重考慮下。
然而岑則並未如願地嫌棄她,漫不經心,“沒關係,我家底殷實。”
“……”
不是吧男人,這都沒把你拿捏住?
林森微再次嚴肅警告:“我還交往過那麼多男朋友哦。”
岑則瘦削分明的下顎稍稍抬起,聲線清冽低沉,“那我很榮幸,成為你最後一個。”
“……”
林森微徹底沒轍,隻能認命。
估計他就是為了遵循早年訂下的婚約,維護基本利益,並不在乎妻子的品行。
拋開其他層麵隻談利益,兩家聯姻,占大便宜和攀高枝的是林家。想到父親日漸操勞消瘦的身影,林森微不忍給他多增添煩勞,還是順從吧。
而且,聯姻對象那張臉,很得心意,嫁了不虧。
林森微自我安慰一番,苦著漂亮小臉跟男人進入大廳。
辦手續的過程不繁瑣,填表格,拍照片。
女孩子不論心情再差,在鏡頭麵前,笑臉是肯定不能少的。
林森微表情管理好,五官小巧端正,身邊的男人同樣挑不出任何瑕疵,英俊溫雅,兩人男才女貌,哢嚓一聲,映上照片的人像是今日份的最美夫妻照。
兩個紅色的結婚證順利到手。
從陌生關係到法定關係,隻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
林森微心情複雜,把結婚證翻來覆去看了許久,看得小眉頭越皺越深。
看得岑則低聲詢問:“林小姐有什麼不滿?”
她那表情,似乎是後悔了。
“好難受。”她輕聲呢喃,像是抱怨,語氣又偏向於不自知的撒嬌,“我這頭發沒P好。”
“……”
紅本本上,一根頭發絲兒略顯淩亂地掛在耳邊,確實沒拍好,但不用放大鏡看的話,並無大礙。
好在天生麗質,可以彌補頭發過錯。
岑則看一下腕表時間,例行陳述道:“婚戒和婚房已經準備妥當,下午抽空我會去林家下聘禮,岑太太有任何不滿意可隨時提出來。”
“嗯……?”林森微一愣,“你叫我什麼?”
“怎麼。”岑則重複:“岑太太?”
改口改得極快。
領證前還是禮貌紳士喚一句“林小姐”。
紅本本到手,立馬變成“岑太太。”
他叫她“岑太太”,林森微想不到自己稱呼他什麼。
岑先生嗎?
這和結婚前的稱呼有什麼不同嗎。
“你這樣叫我。”她略顯疑惑:“那我叫你什麼?”
問題剛拋出,這時候,一對剛領完證的小情侶從他們麵前走過,親密無間的兩人左摟右抱,女方更是甜蜜地叫著“老公老公”。
林森微僵住。
她餘光偷偷瞄了眼身側的男人。
岑則神情自若,淡然回視。
像是要說,人家這不是教給你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婚前的小森微:QAQ害怕伺候不好老公。
婚後N天的小森微:會不會伺候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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