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並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咒靈和人一樣是需要呼吸的,它們可以因為本能而忘記這一點,在決出勝負之後就不會再停留在水底。”
“我可不這麼想哦~畢竟,它們進去這麼久了,若是真要呼吸早就淹死了。說不準是因為以前沒有意識到,等進化成水生生物之後呢?”
少女:“……”她反問,“那你想怎麼樣?”
“你才是術師,這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吧。”
“條野。”鐵腸製止他,“現在爭論這些沒有用處。”
但少女並不領情。“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們不該做軍警,去做相聲演員不好嗎?”
鐵腸瞥了她一眼,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那雙止水般無波瀾的眼睛,卻讓少女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危險生物警告著一般,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她如此想著。
即便這名軍警下一秒拔刀衝過來,她都不會覺得意外。然而鐵腸並沒有對她做什麼,而是摘下了帽子和披風,一頭紮進了海裡。
少女被嚇了一跳,想要製止卻來不及了,見他們船上的人也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反應,咬著牙切了一聲。離她幾步遠的氣質陰鬱的黑發少年道:“真希同學,你這樣太衝動了。”會激怒他們的。
軍警的作風如何,作為術師也是有所耳聞的,以前也曾經合作過,更是知曉他們與警察的手段是不一樣的。要是一頂妨礙公務的帽子套下來,十張嘴都說不清。
“鮭魚。”戴著口罩的狗卷棘肯定他的說法。
真希彆開臉,冷哼一聲。狗卷棘是在場裡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但作為禪院家的子弟,禪院真希卻是清楚最近政府搞的小動作。而乙骨憂太顯然也知道一些。
她還是搞不明白,作為咒術師已經夠累的了,偏偏不管是外界還是高層、甚至連家族內部都在不停的搞事,讓本就超負荷的術師人生又被迫扛上了其他的責任和壓力。
但乙骨憂太出於善意的警告她也不會辜負,隻能咬著牙看向了五條悟的方向。“五條老師在做什麼,怎麼還不下達命令。”
剛才說謊了,不采取措施並非全然是因為對海底的戰場束手無措,而是五條悟不讓他們輕舉妄動。對於這個輕浮卻意外可靠的老師,真希還是相信對方的判斷。
但獵犬那邊卻沒有像他們那樣的束縛,星野泉脫掉了外衣隻露出裡麵一層打底的短袖套衫,朝鶴丸伸出手,四指晃了晃,做出一個索要的動作。
鶴丸當下不再和熊貓爭論,抽出自己腰間的本體想也不想的遞給他。他有兩把刀,一把是來之前向特務科要的異世界出品的刀,一把則是他自帶的。
將本體刀遞過去時,還笑嘻嘻的說:“溫柔一點哦,小泉~彆把小朋友嚇到了~”又覺得不對,“哎呀,不過在鶴的心裡,世間所有的存在加起來都沒有你重要就是了~所以果然~還是讓他們受點驚嚇才能顯出你的特彆呀~”
星野泉:“……”你想說的是其他人逗起來都沒有逗我給你帶來的愉悅感更大吧。
他無奈的看著鶴丸,後退幾步,卡在邊沿輕輕的後退,猶如飛魚一般一頭紮進了海麵。
因為咒靈潛入太深,尚且算是平靜的海麵突然掀起了一陣陣的巨浪,真希連忙抓住欄杆。“怎麼回事?為什麼咒靈躁動這麼厲害!”
數十道劍光從海內映射出來,鋒銳的劍氣巧合的砍斷了真希所在艦艇的甲板,一分為二。幾人尖叫一聲,而另一邊獵犬的快艇,掌舵手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的用刁鑽的角度躲過了這波從下而上的襲擊。
燁子讚歎一聲:“不愧是鐵腸,直接就動手了啊。”
“還真是可靠的同伴呢~”鶴丸應著。
剛才的劍光不是出自於他的主人,而是先行一步的鐵腸。而事實也是如此,鐵腸潛入到了一定深度,皺著眉看著下方那黑色的團霧,采取了最為簡單的措施,直接拔刀出擊。
不管是養蠱還是怎麼樣,他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咒靈們真的進化成勁敵,就算作用不大,能多殺幾個是幾個。
而星野泉見到的就是鐵腸在大殺特殺的場麵,對方的異能力是遠攻最強的輔助,就算不需要深入海底也可以。
但他不一樣。他想著髭切說的斷指,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指頭又不是活物,那些咒靈為了爭奪它使勁渾身解數,但它們這麼久還沒有幸運兒先得到斷指,這不正常。
即便是養蠱,又如何確保餌食不會先一步被蟲子吃掉呢?
那些術師的態度也很奇怪,他們怎麼就那麼肯定不會有意外事件發生?
握緊了鶴丸的本體刀,星野泉隻覺得煩躁。
背後似乎有一隻手在暗處攪動風雨,準備將事態拉向更危險的境地,這違背了星野泉速戰速決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