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某種情緒席卷了他,幾乎要讓他窒息。
這是,成為鬼以來,從未有過的情緒。
但最終,他還是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以一種冷靜的態度看向剩下的兩人。
此刻,他的存活欲勝過了往日,他要活下去,探知過往的一切,或者……找找那個女人。
於是猗窩座抬起頭,他的眼中燃起烈火,直直地看著達達利亞和煉獄杏壽郎,而對著這樣的眼神,達達利亞也興奮起來了。
“對!就是這種眼神!”
達達利亞跳到煉獄杏壽郎的身前,朝他抱歉一笑:“對不起,可以把他讓給我嗎?”
“我已經太久,沒有遇見這樣令人興奮的對手了!”
他抬起手,水元素構成的水刃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抬頭對著猗窩座笑了笑,猛地衝去。
戰士之間的戰鬥往往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不過是拳拳到肉的攻擊,以及武器碰撞的金屬聲響。
甚至由於兩人的速度過快,遠處觀戰的人隻能聽到些許聲響。
黑夜中,一切行蹤都被掩埋,隻剩下激烈的戰鬥聲,響徹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
有的人家聽到了聲音,卻將門戶緊緊關上,生怕引來無妄之災。
敢於直麵危險者,向來隻是少數。
煉獄杏壽郎手握著日輪刀,一邊按著達達利亞的話語沒有插手,一邊卻也在時刻準備著。
一旦情況不對,他會立刻動手。
他尊重彆人的想法,但他不允許有人在自己的麵前被鬼殺死。
這是他的原則。
水刃與拳風相交,炸出一片水花,而也是此刻,猗窩座注意到,之前讓自己焚化的水,此刻卻沒了效果。
——不是因為水,那是什麼?對鬼有傷害的,是什麼?
他一邊高速地戰鬥著,一邊思考敵人與之前的不同。
他記得,那個特殊的攻擊,似乎是有什麼動作?是要扭腰?
猗窩座看了看達達利亞的腰,好像……現在也在扭?扭得甚至有些晃眼。
嗯,他決定暫且移開視線,換個思路。
扭腰並非是造成特殊攻擊的關鍵,那到底是什麼呢?
猗窩座仔細回想,忽然想起,似乎此人使用的武器一直都不同。
最初的攻擊,嗯,是弓箭,並沒有什麼效果,接下來就是那個水了,不像是現在的水刃,而是……水花?
是形態嗎?
不,不對。
是武器。
猗窩座恍然想起,之前的達達利亞,手裡拿著一個圓球一樣的東西,而現在的他,並沒有這個。
是了,他想起來了,最初那個奇怪的殺鬼方式,來源也是武器。
是一把,奇特的刀。
帶著令鬼驚懼的氣息,凡是被那把刀砍到的鬼,都會消亡,隻是被一個不會用的人拿在手裡,才沒有發揮其恐怖的實力。
那麼,現在的這個圓球,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是和那把刀一樣的武器呢?
專門,克製鬼的武器。
想到這裡,猗窩座更加警惕了。
雖說達達利亞現在沒有拿出那個圓球,他的水刃也確實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但隻要那個圓球在他身上,猗窩座就必須得做好被那個武器攻擊的準備。
不過如此警惕,反倒讓戰鬥失去了酣暢淋漓的意味。
在一次相碰之後,達達利亞有些無趣地拉遠了距離:“就到這裡了嗎。”
他甩了甩自己的水刃,抬眸望向猗窩座:“我知道我的攻擊無效,但這種生死間的較量總能讓我感受到喜悅。”
“我曾以為,你也一樣。”
“可惜,你並非如此,比起拋開生死的戰鬥,你心裡還有苟活之誌。”
他取出「匣裡日月」,金色的圓球違反重力地漂浮在半空中,以一種奇異的速度旋轉著,上麵的花紋仿佛什麼特殊的符號,帶著一股神秘的意味。
“既然是為了活著而戰,不用專門的武器,才是我對於對手的不敬。”
水元素借著「匣裡日月」彙聚,一點一點湧動著,達達利亞望向猗窩座,手高高抬起。
一條由水元素構成的巨大鯨魚在半空中凝聚,美麗中帶著致命的危險。
達達利亞沒有喊什麼招式名,也沒有扭腰,隻是平靜地將手滿滿下壓,那鯨魚便仿佛突然擁有了重力一般,猛地墜落。
如鯨入海,濺起一地狂瀾。
而於這夢幻中,醜陋的惡鬼一點點消散。
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抓住了記憶中少女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