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捕風瓶。
曾與雷電影交戰過的玩家自然清楚,人偶將軍並不可能像遊戲裡那樣打敗,而方式早在之前,鐘離就已經教過他了。
登龍,獨屬於玩家的秘技。
如果說之前是柔和的話,那麼現在——
風吹動風之翼,將熒吹向高高的空中,她從仰望巨大的人偶將軍,到俯視,僅僅隻是依靠一個小小的瓶子。
那是鐵匠所帶來的奇跡。
是凡人的奇跡。
沒有元素力,熒隻能握緊手中的劍,將自己所有的力氣傾注於這一劍之中。
風之翼驟然消失,風帶來的浮力不再,自高空落下,失重的恐懼化為一劍的暢快,裹挾著重力直直望向。
“砰——”
劍,刺入核心,沒有半分偏差。
站在人偶將軍核心的雷電影胸口被刺穿,臉上露出怔怔的表情,她伸出手,遙遙地向著遠方,像是要觸及無法觸及的願望一般。
“那般奢望,終是無法實現麼……”
她歎息一聲,嘴角卻掛起一個釋然的笑,身體一點一點崩壞,另一隻手卻輕輕撫上了身前熒的頭。
“謝謝你,又一次阻止了我……”
她早便知道自己的願望是一場無法觸及的夢幻,可她還是盲目地奔跑著,於是被利用,失去追逐夢想的資格,也是活該吧?
熒伸出手,擁住影殘存的一點身軀,堅定道:“我阻止的不是你的願望,而是控製你的人。”
她對上影的眼睛,眼中再無迷茫:“我們都不要放棄希望。”
也不要,將願望寄托在這種虛無縹緲的聖杯之上。
啊,旅行者……真是溫柔啊……
影輕輕地笑了,她的笑容如泡沫一般四散開去,隻留下一地如流沙般的灰燼,熒的懷中驟然一空,她卻依舊保持著擁抱的姿勢。
提瓦特的大家都無比重要,也是她無比珍視的同伴。
所以,她也不希望大家的願望,被如此玩弄。
一心淨土的主人死去,整個空間驟然崩潰,在點點如星光般的碎片之間,熒站起了身,她提著劍的手沒有半分顫抖,準備迎接外麵的戰鬥——
驟然間,聲音消失了。
像是默劇一般,眼前的景象呈現出一種滑稽而令人不敢置信的景象,熒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如果不是看錯了,她怎會……
“溫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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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送走了祂的子民,大量的消耗讓溫迪臉色有些發白,但他更加擔心自己的禦主。
畢竟,現世於此的他們使用能力,主要還是依靠自己的禦主,不過他也有控製著度,小禦主應該不會有問題。
轉過身,剛想找小禦主討點好處的溫迪瞳孔驟然一縮,隱於黑暗的敵人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他的小禦主,烏黑的刀對準了遠阪凜的脖子。
她似乎是被殺氣鎖定,巨大的壓力令遠阪凜無法動作,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掙紮著想要行動。
下一秒,少年推走了她。
明明是無法趕來的距離,可他還是出現了,在遠阪凜驚訝的目光中,他露出如往常一般隨意的笑。
“呀,誰讓人家是風神呢?飛,可比跑要快呀~”
輕鬆的話語,逗得遠阪凜差點勾起嘴角,然而就在話音落下的一瞬,刀沒入了胸膛,從後心穿透了少年的心臟。
他愣愣地低下頭,無奈一笑:“呀,玩脫了呢。”
刀猛地拔出,萬葉彎下腰,手順著刀口伸入溫迪的胸口,血流了一地,他毫不在乎手上沾染的鮮血,緩慢而殘忍地掏出了他的神之心。
溫迪有些渙散的目光移動,剛巧對上出來的熒,一時間,他忍不住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哎呀……怎麼……老讓你看見這個……”
作為分神被召喚於此,神之心似乎被賦予了新的意義,溫迪在失去神之心之後,並不會像提瓦特大陸那樣活蹦亂跳,而是……開始一點一點消散。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著自己的知覺一點一點消失,此刻的他並沒有再思考萬葉背後的陰謀了。
他隻是在想。
當年,那個少年,在死去的時候,是否也如他現在一樣呢?
“啊——”
痛苦的悲鳴在遠方響起,熒紅著眼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魈拿著一個小小的笛子,癡癡地望著溫迪的方向,大量的黑氣在身上翻湧,濃鬱的悲傷令他難以控製自己的狀態。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早點出來呢?
此時此刻,魈和熒想著同樣的問題,自責與悲痛在內心交織,最終……化為憤怒。
“萬葉!”
魈猛地前衝,身上的黑氣張牙舞爪地蔓延,他的眼白發黑,卻完全不管自己的狀態,高高躍起向萬葉的方向,和璞鳶直衝他刺去。
然而萬葉一把拉過遠阪凜,擋在了身前,瞬間,和璞鳶猛地停在了遠阪凜的脖子前,槍尖微微發抖。
“你怎麼……怎麼可以……”
壓抑著苦痛的聲音,最終隻得到萬葉一聲輕笑。
“你看,你現在和我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