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想要讓彆人祈願旅行者回到自己的故鄉,方法就不止一種。
早在提出的時候,雷電影就指出過這一點,即是說,目的是讓人祈願,但達成目的的方式並不受限。
隻是那時的旅行者一意孤行,因而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通過幫助他人而獲得祈願的方式雖然困難,卻遵從著旅行者善良的本心,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隻是這種不錯的前提,是收集祈願的事情並不緊迫。
可是現在看來,像之前那樣一步步謀劃,顯然是行不通的。
旅行者變小的問題亟待解決,而神裡綾華又聽說了他出現失憶的情況,可以說,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令她無比擔心。
她必須得做些什麼。
她必須得,尋找彆的,實現目的的道路。
讓人感恩可以收獲祈願,那麼讓人厭惡呢?讓人討厭到不希望他們繼續停留在這裡的時候,是否也算是一種“希望旅行者回家”的祈願呢?
神裡綾華不確定自己的想法能否實現,但之前江戶川亂步的出現卻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她的猜測。
這裡確實,是存在彆的方法的。
如果那位偵探不是想要騙他們的話,那就說明,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彆的,可以幫助旅行者的方法。
隻要存在,那麼她的嘗試就有意義。
而當下,神裡家在橫濱的出現,本身就已經為她想做的事情做好了鋪墊,而她,隻需要再添一把火就可以了。
“托馬,這也是兄長大人的意思嗎?”夜晚的和室內,神裡綾華望著搖曳的燈火,輕聲詢問道,“兄長大人早就想到這一點了?”
托馬沒有回複,但這也是一種默認了。
於是,在第二日的晚宴上,神裡綾華穿著水藍色的長裙——這並不是很方便,加上同色的高跟鞋,大多數女性在第一次穿這樣的服飾時都不習慣,但她卻很快控製好了自己的動作。
隨後,說出了自己從未說出的,可以說是狂妄的話語。
“小空不想回家。”
她將自己認為最重要的話語放在最前,因為她的根本目的在於讓旅行者回家,這句話將會成為後續行為中,人們攻擊的核心。
——也就是說,如果她的行為引發了厭惡,人們會產生想讓旅行者回家的想法。
“那麼,既然來了,我們便多停留一段時間,好好發展咱們神裡家的點心吧。”
在托馬的介紹下,不難發現,神裡家的驟然出現是礙了不少人的眼的。
為什麼要說神裡家是暴發戶?
如果沒有動了彆人的蛋糕,他們連暴發戶都稱不上。
外麵鋪天蓋地的廣告,與武裝偵探社的合作,一樁樁一件件,無疑都會引來一些,敵意的目光。
玻璃驟然碎裂,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成四散的光,如冰棱般的美麗背後是危險的氣息,卻也讓神裡綾華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看,神裡家的行為,果然讓一部分人急眼了。
但是僅僅是這樣的襲擊還不夠,僅是這樣所帶來的頂多是“想法”,而非誠心誠意的“祈願”,想要達成“祈願”,必須要讓來者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無法達成目的的。
也就是說,要讓人所有人都意識到,除非祈願旅行者自己回家,不然神裡家是不可能離開這片土地的。
隻有這個時刻,他們的目的才會達成。
[兄長大人,這就是你布下的局嗎?我……有實現你的設想嗎?]
劇烈的槍擊聲伴隨著賓客的尖叫聲響起,整個晚宴的大廳內一片嘈雜,那些穿著正式,向來笑得禮貌的賓客們此刻嚇得抱頭鼠竄,一時間,整個大廳都亂哄哄的。
有穿著黑西裝的人們端著槍來到了大廳內,為首的男性一臉凶狠,他兩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裡,指揮著身後的小弟對他們展開攻擊。
子彈傾瀉著,好在賓客們大多找到了掩體,隻有少部分不幸被擊中,倒在了地上,鮮血流淌,有些女性嚇得暈倒過去。
而玩家則被中島敦拉著躲在了餐桌的後麵,中島敦嚇得臉色發青,卻緊緊地將玩家保護在身後,玩家注意到,中島敦拉著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
看著這樣的中島敦,玩家默默在心中給他打了個好評。
——實在是太敬業了!
忽然間,有子彈落到了大廳的燈上,一顆、兩顆……伴隨著噠噠噠的聲音,以及水晶燈破碎的聲音,整個大廳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最終,陷入一片黑暗。
玩家感受到一個瘦削卻溫暖的懷抱將自己環住,頭頂傳來中島敦帶著顫抖的聲音:“沒、沒事的,彆、彆害怕。”
感受著他顫抖的身軀,玩家歎了口氣,小聲道:“在安慰小孩的時候,大人一定不能表現出害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