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宣手裡飽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吃食,趙晨還算有點理智的,帶著趙宣去了成衣店,主要是他不理智不行,街麵兒上落雪都沒化呢,他都快凍死了。
在成衣店給自己和趙宣裝備了兩件裡衣,兩件厚實的棉衣,還有兩件外套,兩條褲子,兩條棉褲,還有棉鞋。想了想還給張絮和他阿麼也準備了一身。他沒選太好的料子,畢竟都是鄉下人,穿太好也沒人看。他選的都是軟棉布,舒服透氣還保暖。
趙宣拿到新衣服眼睛都亮了,他現在的衣服還是他親阿麼在時候給他做的,多少年了就這一件,幸虧當初做的大,不然早就不能穿了,後來張絮把趙晨穿不上的衣服改了一件給他,趙宣才算有一件換洗的,過了這麼多年也破的滿身是洞了,一件衣服穿一年四季,他能長到五歲都是生命力頑強。
趙宣拿著衣服就想往身上套,被趙晨攔住了。他們現在臟的跟泥猴似得,剛進門的時候,店掌櫃還以為他們是叫花子來討賞錢呢,還是趙晨一個元寶拍在桌上,才證明了他是來買衣服的事實。
衣服被掌櫃的包好了,趙晨買的多,掌櫃的笑眯眯的給送出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拎出去時候還有點沉。他最開始打算先把自己和趙宣收拾乾淨,這才隻帶了趙宣出門。但是等拿到衣服,他忽然想先把張絮收拾乾淨,他那個倔強的夫郎身上的衣服一點不比他多,藥館點了再多的火盆,也沒有一件衣服更禦寒一些。這麼想著趙晨帶著趙宣又回了醫館。
張絮阿麼剛喝完藥,可能今天吃了頓飽飯,也沒那麼迷糊了。且下一幅藥還要等晚上才喝,趙晨看人還精神,乾脆讓張絮帶著他阿麼一起跟他走。張絮沒頭沒腦的跟著他。就看趙晨帶著一個大包走在前麵,找了一家客棧一頭鑽進去,客棧老板把他們當成叫花子不讓進,趙晨就一塊碎銀子拍在老板手裡。店老板臉上風雲變幻,尷尬的把人迎進門。
兩間房,不住宿,多燒點熱水,洗漱完了就走!
趙晨簡單明了跟老板吩咐。
多燒點水算什麼!?又不費事兒,趙晨給了一兩銀子,他們就算在這住一晚都沒什麼說的。老板連連答應,一路將人送進門。
兩間房挨著,張絮和他阿麼一間,趙晨和趙宣一間,進門前,趙晨把張絮他們的衣服拿出來塞進張絮懷裡,又把張絮推進了門,吩咐洗乾淨了再出來。其實張絮雖然身上也臟,但平時也會用帕子擦身的,比趙晨可是乾淨多了。
張絮手裡摸著軟乎乾淨的衣服,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張絮阿麼更是心裡惶恐,怯怯的問張絮:“絮哥兒,那......那是晨小子?”
張絮嗯了一聲。他阿麼又道:“他,給我們的衣服?”
張絮把衣服放進他阿麼懷裡:“是給你的。”
張絮阿麼張了張嘴,想了半天又不確定的道:“他......他不會是有什麼壞心吧?”
張絮想起趙晨說,他們會過好日子,心思複雜。隔了會兒說:“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阿麼,這衣服暖和,等會兒我伺候你洗澡,我們換新衣服。”
一年換不到一件新衣服,現在裡外換了一身,張絮阿麼眼眶微紅:“哎。”
那頭熱水已經送進房門,趙晨兄弟倆坐在熱乎乎的浴桶裡麵簡直不要太享受,趙晨舒爽的吐出口氣,開始拿著布巾子搓泥球,他身上實在是臟,一個泥球都有小指蓋大,看的趙晨自己都惡心。搓完了身上開始洗頭發,皂角用了一大把,那個千八百年沒洗的腦袋還是亂糟糟,趙晨給自己洗已經洗的鬨心,更不樂意去給趙宣洗,他拿著潔麵的刀子給自己刮了胡子,忽然間下巴上清清爽爽他竟然還有點不適應。然後他拿著刀的魔手直接給趙宣剃了個光頭,程光瓦亮!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趙晨要是敢剃光頭,鐵定會被族長拉去挨板子,但是趙宣年紀小,剃了就剃了,倒也沒誰會多說什麼。
好容易換了五遍水,兄弟倆皮膚都泡皺了,趙晨才折騰完,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發虛。等換上了乾淨暖和的棉衣棉褲,兄弟倆簡直像換了個人。趙晨的麵相也像他現代的模樣,濃眉大眼,麵容剛毅,邊角上如同刀削似得鋒利,眼神一冷的時候顯得特彆的狠。嘴唇很薄,扯起笑時,總帶著三分痞氣,怎麼看怎麼不正經。正常說話的時候確實十足的帥氣。長頭發他不會打理,隻得理順了披散在背上。
他梳頭發的時候一邊梳一邊呲牙。這幾天他受了不少傷,沒條件也沒時間好好養,隻能硬生挺著,如今這一泡熱水澡,全身的大小病痛齊齊爆發,他簡直想直接昏過去,洗澡的時候還嚇了趙宣一跳,趙晨身上青青紫紫,簡直沒一塊好地方,嚇得小孩眼淚汪汪。
趙宣臉上白胖子留下的五指印已經消了,就是臉上還有點腫。小孩子洗的也有點暈乎乎,這會打著哈欠都要睡著了。
趙晨把趙宣抱起來,就往對麵走,他和趙宣洗的慢,估摸著那邊也洗完了。趙晨敲開門,果然見張絮阿麼坐在床邊休息,身上穿著他才買的新棉衣。開門的是張絮,兩個人一照麵,都愣住了。
前任“趙晨”有些駝背,做事情總偷偷摸摸,看著就不像個正經的人,總帶著三分猥瑣。現在的趙晨雖然也不正經,說話做事還是講道理的,行得正,沒什麼不可見人的,背脊挺的筆挺,氣質立馬不一樣,不潑皮的時候還挺像個正經人,尤其換了身新衣服,竟然有點鄉下人沒有的氣質,看著像個好的。就是前幾天打架,他臉上現在還有當時張絮撓的指甲印,眼眶還是青的,有點毀滅形象。
這樣已經不錯了!張絮阿麼都有點懷疑,這真是他那個不著調的兒婿?
前後差距也太大了!
張絮本來就長的還行,這回收拾乾淨了,看著更是乾淨利落,平時青白的臉上大概是被熱水緩過勁兒,竟帶著點紅。一身湖藍色的衣服,又用那雙撩人的鳳眼盯著趙晨,趙晨竟然感覺有點口乾舌燥。張絮頭上帶著趙晨給買的簪子,那是給趙宣買包子時候在旁邊小攤位看的,一個簡簡單單的木簪,尾端刻著十分簡單的兩片葉子。張絮原來沒有簪子,他頭上常年用個木棍彆著,連個筷子都沒有。他在穿衣服時候發現這個簪子時候還挺驚訝,趙晨竟然還會買東西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