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三十二章 吃飽飯,不挨揍!(2 / 2)

穿越之痞子的夫郎 止梟 16279 字 10個月前

沒用趙晨又在酒坊裡麵呆多久,臘月十九,酒坊的第一鍋酒總算出來了。再經過蒸餾,提純。那味道比趙晨當初用果酒蒸餾出來的東西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隻是趙晨嘗了嘗,新酒辣喉,和現代的小燒還是沒得比,他反正是嫌棄。更彆提這也沒ktv樓下大叔釀的酒水裡麵的那股味道,具體什麼味道,趙晨也不知道。

王雲達窩在存放第一鍋酒的酒窖裡不肯出來,並且表示這批酒不賣了!留給自己喝。還大手一揮當天給酒坊裡每個人發了八百八十八文大錢,用以表達他激動的心情。

趙晨罵他傻,第一鍋出來的東西一定不是最好的,後麵的酒一定越來越好。王雲達一聽也是,當下又把酒水裝在精心燒製的瓷瓶裡麵,扭送給萬大掌櫃,讓萬大掌櫃的全權處理。

萬大掌櫃的也不含糊,借著先前早就被吹起來的酒風,巴掌大的小瓶要六兩銀子,還每天限量供應,畢竟釀酒坊隻有一個,工人可以兩班倒,也得等著酒水自動發酵,著急不來,出來的酒水也沒有多大的量。

他給酒水取了個和福臨門匹配的名字,“福來”!

春節喝“福來”,幸福到你家!

口號一喊,“福來”酒貴,萬掌櫃的狠狠賺了一筆。

第一鍋酒水出來,趙晨就不樂意呆在酒坊了,反正酒坊裡的人比他還會釀酒,他那套程序人家學了一遍弄得都比他利落了。剩下的也不太用的上他。王雲達也不留他,自己也脫了那身滿是酒氣的工作短褂,重新穿上了他的綾羅綢緞,大冬天的搖著一把破折扇裝風流,去他的富貴圈子聽人誇讚去了。

王雲達像個開屏的孔雀,逢人誇獎他的酒水好,他就笑成個牡丹花,含羞帶怯,趙晨怎麼看怎麼傻。有那麼一會他都想告訴他,他們村裡正有人惦記著他,在彆人嘴裡,他都已經和趙大梁家的三兒子結親啦!

趙晨提了壇子酒,去琅環大街南五路找蔣老頭,從王雲達那知道蔣老頭是個脾氣古怪的瓦匠大師他就不敢怠慢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蔣老頭稱得上就是這瓦匠行當裡麵的狀元。當初去給他蓋幾間民房,想想還真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蔣老頭掀開酒壇子,一股子酒香氤氳在房間裡,一雙小眼睛晶晶亮,矮胖的身體竄到土炕上,像個得了寶貝的小孩子,速度還挺快。他急忙拿了個小杯子倒了一杯,一杯酒下肚,蔣老頭滿足的嘶口涼氣:“好酒!”轉頭就問趙晨,“你小子敢往我這拿的肯定不是啥簡單的酒,你跟我說,這是不就是最近那個吹上天的“福來”?”

趙晨爽快點頭:“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結果市麵上已經有這個酒了,我這驚喜都打了折扣了!”

蔣老頭一杯一杯抿著小酒,一張老臉美成一朵迎風開放的菊花,他懷抱著酒壇子愛不釋手,笑道:“不算,好歹我還沒喝到這酒,你是第一個送我這來的。就是這量少了點!”

趙晨帶的壇子說是壇子,但都有小腿高了,這老頭還嫌棄少?趙晨道:“你要是想喝,就去找王雲達要,聽說他可還有求於你,保證你要多少有多少!”

蔣老頭眼珠轉了轉,他嫌棄做個莊園沒什麼挑戰性,也沒什麼意思,就沒答應王雲達,趙晨家門戶雖小,但是這壁爐他還是頭一次見,當他聽說壁爐這個詞,還麵無表情的不吭聲,讓趙晨以為這壁爐誰都知道,趙晨哪曉得這是他們家獨一份的?蔣老頭就是衝著那個去的。趙晨也傻,蔣老頭不動聲色的套話問壁爐要建成什麼樣子,趙晨竟然就一點兒心機都沒的給蔣老頭比劃,這東西他奶奶家有,他隱約知道模樣用處。不得不說有時候新創造新發明就是缺那麼一點靈感,趙晨這比劃的一知半解,蔣老頭這個瓦匠大師眼睛一亮,約莫著聽明白了,就把這東西給做出來了。趙晨傻乎乎,肚子裡那點東西都讓蔣老頭刮去了,甚至連周圍人都既好奇又驚奇的看著壁爐時,趙晨都心大的沒反應過來。

蔣老頭想,如今為了這個酒,王雲達那個莊園也不是不能給建......

趙晨看蔣老頭喝了不少,提醒道:“這酒可不像你以前喝的,跟水一樣。這東西勁兒比那個大,你可彆一會兒醉了。”

蔣老頭嘴上應聲,手上喝酒的速度一點不減。還是他兒夫郎霸氣,一把奪過酒壇,拿著就走,任憑蔣老頭怎麼嚷嚷就是不給。

趙晨看著好笑,又說了明天請蔣老頭的瓦匠班子喝酒,這才出了門,回家去了。

從蔣老頭家出來也才中午,趙晨緊忙著回了家,這回不用再往酒坊跑了,他覺著回村的土路都沒那麼難走了。回家洗了三桶水,趙晨還是覺著身上一股子酒味,他覺著自己就像一道名菜,醉蝦!酒味兒已經醃進了身體,洗不掉了。

天微微黑了,他躺上熱乎乎的炕頭,又去蹭張絮的肚子,肚子裡的最近比較能折騰,拳打腳踢的張絮晚上都睡不好覺,這回不知道是不是趙晨回來了 ,他也興奮,在張絮肚子裡練拳撒歡,更能得瑟了。

趙晨抱著張絮說著近況,他說說酒坊的事兒,張絮說說村裡的事兒。張絮基本不出門,他知道的也不多,但還是有一句話傳進張絮的耳朵裡。羅冬至被休回家了。這話就像是有心人特意傳的,專門說給張絮聽。

趙晨問:“羅冬至?他是誰?”

張絮借著傍晚微弱的餘暉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記得了,就沒什麼好說的。”

趙晨困得狠了,也不再搭腔,直接睡死過去。

第二天神清氣爽,他趕了個大早去福臨門訂了桌好的,然後去蔣老頭家接人,一群人呼啦啦又去福臨門大吃一頓,福臨門菜是比外頭貴,但也沒有一兩銀子一盤菜那麼貴的離譜,何況趙晨和福臨門的關係,萬大掌櫃給趙晨打個折,趙晨表示吃一頓的花費他還是付得起的。

一群人吃的賓主儘歡,在場的都是爺們,口花花黃段子說的熱鬨,但趙晨是ktv混大的,誰能說的過趙晨?等酒儘人散,一群人看趙晨的眼神都熱烈了,直接從蓋房子時候的東家上升成能一起偷雞摸狗的兄弟,說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吆喝一聲,鐵定來。

趙晨樂嗬嗬送走一群人,酒足飯飽往外麵走,吃多了,隻感覺飯菜都堵到嗓子眼了,他得在外頭遛遛消化消化。

但這不消化還好,一消化反碰上個認識的。

趙晨往前麵一瞅,那窩在地上蜷成一團挨揍的不是曹睿是誰?

十三歲的孩子看著比之前更瘦了,簡直就是皮包骨頭,穿得還是那身單薄的衣服,鞋上還有個破洞,能看見腳趾頭上和手指一樣龜裂的血口。好歹一個飯桌上吃過飯,趙晨對這小孩兒印象還挺好,當下趕緊衝過去,將打人的幾個給推開,道:“這特麼還是個孩子,你們就下這麼狠的手,還有沒有良心了?”

四周有人指指點點,打人的那人道:“孩子就能偷人東西了?拿了主家的東西,主家好心讓他走了就是,他還敢跟主家要工錢,這不是欠揍是什麼?”

曹睿虛弱的重複著:“我沒拿......”

趙晨把曹睿扶起來,衝著那人冷笑:“他穿的衣服哪兒能藏得住東西?你們說他拿了你們的東西,你們有什麼證據?”

那人道:“就是他拿的!他上工的地方就在那屋子門口,屋子裡東西丟了,不是他拿的是誰拿的?”

趙晨道:“哦,你們家那屋子就他在那屋子門口,就沒彆人了?”

“屋子邊兒都是府裡家養的家生奴,誰那麼大膽?還不就這小子見錢眼開,拿了主家的東西。”

“那說說你們丟了什麼?”趙晨問。

那人趾高氣揚道:“丟了支翡翠簪子,那可是主人家為了過年特意置辦的,值十幾兩銀子呢!”

曹睿嘴角都破了,正往下滲血,嚷嚷著他沒拿,趙晨拍拍曹睿,抬起頭看著那人:“曹睿的工錢有多少?”

那人似乎察覺不對了,還是道:“三百二十文。”

“哦,你們家丟了一個十幾兩銀子的簪子,沒收了曹睿三百多文錢就算抵債了?”

那人遲疑道:“那是主家好心......”

趙晨不耐煩,當下打斷他:“行了你閉嘴吧!聽你說話我都覺著惡心!不想付人家工錢就冤枉彆人偷你們家東西,不就是看孩子小好欺負麼。”趙晨猛的站起來,一把揪住那人衣領將人提到跟前,“你就明說一句話,要是今兒來你們家打工的是我,你們敢欠我工錢嗎!?”

趙晨的眼神像一隻咬人的瘋狗,嚇得那人說不出一個字。四周的指點聲更大了,嘀嘀咕咕說主人家不仁義。趙晨一把將那人踹倒在地,對著肚子就來了一腳,那人嗷嗷叫喚,引來的人更多了。

巡邏的衙役看見這邊圍了一圈,一邊扒拉人群,一邊往裡麵走:“哎哎,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怎麼都在這兒堵著呢,讓開!”

等看見趙晨,開口就叫人:“哎,趙晨,你怎麼又跑這兒來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說話的是柳生,他身後還跟著楊振山,這倆人正是當初趙晨和同德醫館對簿公堂時負責打趙晨板子的那倆,趙晨來酒坊上工,時不時還請這倆人喝點小酒,下個館子,關係處的不錯,果然出來混人脈很重要,這會兒就用上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趙晨碰上官爺,腳還踩在剛揍的那人胸口,一點挪地方的意思都沒有。倒是那高宅大院裡麵的看見官爺來了,立刻有個小廝往宅子裡麵跑。

趙晨叫了聲柳哥,楊哥,指著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曹睿,嘴巴一癟,開始抱屈:“哥,你瞅瞅,那是我一村的人,十三的小子家裡窮的叮當響,這小子也爭氣,出來自己找活乾,可誰知道,活找到了卻攤上個良心被狗吃的人家,這人家冤枉他拿了主家東西,工錢不給,還把人打成這樣,哥,我要是不來,估計這小子都去見閻王了!你說誰惹我不高興,看見這事兒,我看誰都不高興!”趙晨慣是個會裝的,唱念做打,怎麼可憐怎麼說。

柳生知道趙晨嘴裡說出來的就不能全信,但是他看著曹睿也皺起眉頭,曹睿身上的傷口做不了假,那臉上青青紫紫,腿也瘸了,一雙手還死死捂著肚子,不用仔細看都知道傷的不輕。

楊振山家裡也有個小子,和曹睿差不多大,這一看也起了火氣:“這才多大的孩子,下的去這樣的手!走,咱帶著人去衙門判判!”

衙役說話可比普通人說的有力度多了,趙晨腳底下那個立刻開始求饒,高宅大院裡也衝出個人來,看模樣像是個管家。

那管家一出門立刻對著柳生和楊振山拱手:“兩位官爺且慢,哎呦,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那簪子找到了,都是下人們粗心,收拾時候沒放在原處,主人家以為東西丟了,屋子附近又隻有這麼一個做工的,這才誤會了。都是我的錯,我給幾位陪個不是了。”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誰不知道這裡是什麼貓膩,但折陽城大戶人家多,為這種事鬨大了得罪人不好,柳生想息事寧人,讓主家賠點銀子了事,道:“以後可記得查清楚,大過年的鬨出這出,是找誰的不愉快呢?”

管家討好道:“是,是,都是我的錯,以後一定查清楚。這點銀子請二位喝茶。”管家說著拿出二兩銀子放進柳生手裡,柳生接的一點不客氣。管家又走到趙晨身邊,手裡拿出一串銅板還有一兩碎銀子,道:“兄弟都是我的錯,還請您高抬貴腳,放了我家門衛,這是曹睿的工錢,我剛查到這事兒是誤會,就叫人趕緊把錢準備了,這一兩銀子當醫藥費和賠禮,請兄弟諒解啊。”管家伏小做低,說著把那一兩銀子和一串銅板恭恭敬敬的遞過來。話說的比唱的好聽,眼睛裡全是對鄉下人的看不起,在他們眼裡,鄉下人隻要有錢,就沒有什麼擺不平的事兒。他還要回去安排府裡的事呢,隻希望這群人拿了銀子快走。

趙晨嗤笑一聲,嘲諷的看他一眼,操蛋玩意兒,醫藥費竟然比工錢都多。

趙晨沒接,直勾勾的看著管家,道:“我來的時候那崽子就快死了,這是人沒死,你給拿藥費,這要是人死了呢?你說多少錢能抵一條命?”管家有些心虛。趙晨說的曹睿心酸,眼睛裡裹著淚花。趙晨指著曹睿道,“你不是該求我原諒,你叫人打的是曹睿,你問問他願不願意用這一兩銀子買了他今天受的屈辱和這一身傷。”

趙晨說完收回了腳,他走向那宅院,一腳將大門口一棵手臂粗的小樹給踹倒,修理乾淨枝椏子,小樹變成個手臂長的棒子。趙晨回到曹睿身邊,把手裡的棒子遞到曹睿手邊,霸氣道:“睿小子,是男人自己受的委屈就自己討,今兒你也自己選,是收了那一兩銀子咱去買藥,還是拿著這棍子把那個管家胖子揍的和你一樣,然後把那一兩銀子砸他腦門上!”

曹睿怔怔的聽完,忽然用手臂狠狠擦了擦眼睛,一把搶過棒子瘸著腿跑向管家,那凶狠勁兒就像個得了瘋牛病的小牛犢,愣是讓那管家挨了幾棒子,柳生看著這場麵,本來想管,卻被楊振山攔住了,兩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嘴裡嚷嚷著:“哎哎,彆打架!”做足了麵子功夫。圍觀的人跟著起哄,瞧熱鬨一樣瞧稀奇,內裡的一圈看見那管家跑近了,還偷偷摸摸把管家推回去。

曹睿一棍子砸在管家腿上,那管家摔在地上,終於跑不動了,又硬生挨了幾下。趙晨看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走到曹睿身邊,讓曹睿停下來。

曹睿呼哧帶喘,大喘氣個沒完,眼睛卻晶亮,帶著一種揚眉吐氣的滿足。

管家躺在地上,已經隻會哎哎叫喚了,手裡還抓著要給曹睿的一兩銀子和銅錢串子,曹睿從他手裡搶過銀子和銅錢,把銅錢揣懷裡,那銀子就如趙晨所說的一樣砸在管家腦門上:“這給你!你的醫藥費!”

說完,轉身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趙晨卻看見了,小孩兒轉身的瞬間,已經淚流滿麵。

楊振山衝著趙晨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和柳生一起吆喝人群:“散了吧,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哎哎,還不快把你們管家給抬回去,哎呦,地上那一兩銀子可是你管家的醫藥費呢,趕緊撿起來!......什麼?要報官?這麼點小事兒哪用勞煩縣太爺啊,趕緊散了!”

趙晨對著楊振山比劃了個喝酒的動作,就看見楊振山眨了眨眼,對好暗號,趙晨轉身去追曹睿。

曹睿沒走多遠,剛憑著一股報仇的渴望去打人,如今那激動勁兒一退,曹睿就軟下來了,走兩步就要栽地上,趙晨把人背到背上,十三的小子,背著還像沒有趙宣實誠。

他把人帶去藥店買了藥,擦身上的,內服的,還有止血的。曹睿的衣服掀起來連看病的大夫都不落忍了,一邊給開藥,一邊罵哪個殺千刀的連個孩子都打。曹睿一身青青紫紫,當真比趙晨小時候被他酒鬼爹家暴的時候好不了多少。

買了藥,趙晨背著曹睿回村,曹睿乖乖趴在他背上一言不發,等到了村口,趙晨問:“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他身後的曹睿僵了下,悶聲道:“我沒家了......”趙晨沒聽明白,曹睿繼續道,“晨哥,我爹死了......”

曹睿剛幫趙晨蓋房子賺了點銅錢,他提著兩斤豬肉高高興興的回家,結果剛進門就看見他爹在床上一動不動,已經死透了,屍體都冷了。明明昨天還在跟曹睿說話,讓曹睿好好乾,將來取個媳婦兒,生個娃,結果第二天就死了。

曹睿才賺的所有銅錢都成了他爹的棺材本,那兩斤豬肉給來做白事的人煮了吃了,曹睿錢沒了,爹沒了,家也沒了。

為了吃飯,他在縣城找短工,他要的錢少,隻想每天吃一頓飽飯,好容易找到一個,他飯吃的是凍成冰塊的剩飯,錢也差點沒拿到。要是今天沒碰上趙晨,也許他最後的結局就是縮在哪個角落等死。

趙晨感覺背上的衣服濕了,估摸這小子又哭了,他歎了口氣,沒了主意,隻能把人背去自己家。

“彆說什麼喪氣話,你看看我家絮哥兒,不也是苦日子過來的,人還活著,總能吃飽飯,不挨揍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