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把做好的金鎖拿回家,張絮和張絮阿麼新奇的不得了,趙宣嚷嚷著他也要,趙晨武力鎮壓:“等你有兒子了,就給你買。”
趙晨送給趙宣夫子的年禮是兩隻雞,兩隻野兔子,兩鬥米,還有一籃子雞蛋,還有兩斤紅糖,兩包糕點,湊了六樣,六六大順!他送的實在,也是想著夫子這種角色,吃東西都靠買,他這樣也算幫夫子省了事兒。這東西也準備他明天中午從城裡回去,下午送去。
村裡人的禮就簡單多了,除了給李老頭的酒是特意準備的,給族長五斤豬肉,兩盒點心,還有一塊能裁件衣服的布料,剩下的人趙晨不熟,也不準備走動,他讓張絮裁了不少布頭,要是誰來他家串門,回禮就送塊布料,在加上一點萬掌櫃送的點心,也就夠了。
這世界過年雖然講究不多,但也不是不講究的,趙晨以前沒好好過過年,現在就聽張絮阿麼跟他說過年的忌諱。說明個兒小年要祭灶王爺,叫趙晨彆忘了買糖瓜回來。
趙晨聽了這個要買那個要買,腦殼跟著大,最後道:“阿麼吩咐的太多,我可記不住,絮哥兒懷著孩子去不了,阿麼不如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張絮阿麼啞了口,他膽子小,而且已經很長時間沒出房門了,現在一下子讓他出門,還是去市集上那種人多的地方,他有點膽怯。支支吾吾的不推脫也不敢答應。
趙晨又道:“我明天讓李斌他夫郎過來陪絮哥兒,阿麼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你心細,比我知道家裡的事兒,倒時候看見還缺什麼正好一起買,咱們一早坐村裡的車走,中午再坐著村裡的車回來,我和村子口那個車把式李老鐵都商量好了。”
張絮阿麼推脫不得,最後就應下了。
第二天趙晨和張絮阿麼起了個大早,趙宣昨晚上興奮過度,結果睡晚了,是被趙晨背著上的牛車。趙晨都不想帶他去了,但一想如果不帶,指不定趙宣要怎麼鬨騰,還是把那崽子帶上了。出門前張絮給拿了個薄被子,早上天寒,腿上暖著點要舒服些。
“這可真知道心疼人,我趕了這麼多年車,我家那口子都不知道給我拿個被子。”
趙晨嘿嘿笑:“你回去好好說說他,鬨他個大紅臉,看他下次給你拿被子不。”
“哪兒敢。”車把式道,“他不得說我越活越金貴了,給我一錘子。”
趙晨哈哈大笑。
牛車晃晃悠悠到了縣城,城裡麵已經人聲鼎沸,趙宣本來還睡的歪歪扭扭,一到地方就醒了,眼睛瞪的溜圓,看哪兒都稀奇。趙晨給他買了碗小餛飩,又給張絮阿麼叫了一碗,他自己要了碗豆腐腦,又叫了幾個包子吃。餛飩皮薄餡大,趙宣吃的腮幫子鼓囊,喔喔張嘴吹著熱氣,張絮阿麼過好日子時候都沒吃過,這會兒吃嘴裡鮮的停不下嘴兒。
“阿麼喜歡吃,咱回去時候買點新鮮的凍在外麵,想吃就煮點。”冬天的外麵就是一個大冰箱,吃不了的東西隨手往外一放,半個時辰就能凍得硬邦邦。
張絮阿麼搖搖頭,小聲道:“就是以前沒吃過這種東西,但是我瞧著做起來也不難,家裡有肉有麵,想吃回去自己做就行了。”
難得他阿麼能跟他說這麼長的句子了,趙晨哪兒有不答應的:“行,都聽阿麼的。”
吃了東西就開始逛市集,趙宣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三番兩次掙脫了趙晨往彆人攤子跑,趙晨真後悔出門之前沒拿個繩子,直接給趙宣拴脖子上當遛狗了。再一次捉住趙宣時咬牙切齒的教訓:“記不記得你跟我當初還去抓王德家的二小子,準備把人帶去賣了?我啥時候抓他的?不就是趁著那崽子亂跑好下手?”趙晨指著趙宣的鼻尖惡狠狠道,“昨天怎麼和你說的?你,要是再敢亂跑,小心被人抓跑了,不用你哥我賣了你,就有彆人賣了你了。”
趙宣可憐巴巴的皺了一張小臉,終於緊緊抓著他哥的手,不敢亂跑了。
趙晨在街麵上買了糖人麵具,還有一個紅色鯉魚樣的胖燈籠,當成給趙宣的獎勵。趙宣笑出一口小米牙,乖巧了。
那邊張絮阿麼也買的差不多了,除了糖瓜,他也就買了點鹽,打了點醋,還有一串紅辣椒,以及幾條魚,趙晨看著賣魚的旁邊還有些海帶,魚乾,想著張絮腿抽筋得補鈣,乾脆全買了。最後,趙晨去賣豬肉那又買了幾斤大骨。骨頭便宜,但是骨髓比什麼都營養,賣肉的看人不買肉,淨挑骨頭,還少算了點錢。
張絮阿麼大抵逛街也逛的興奮了,臉頰通紅,嘴角高挑,笑眯眯的,趙晨路過個小攤子又給買了個木簪子,樣式簡單的很,也笑的張絮阿麼合不攏嘴。
“咱莊戶人家,有個削好的木頭棍子就差不多了,哪兒用什麼簪子?”張絮阿麼心裡美嘴上還小聲絮叨,手裡拿著簪子一點沒有放下的意思。
“阿麼你就拿著吧,咱家現在又不是沒錢,買個簪子怎麼了。”扯著張絮阿麼往邊兒上看,台麵上擺了一堆的耳釘耳環。小哥兒嫁人之前不打耳洞,要議親的年紀才在左耳上打一個耳洞,等嫁了人,又在左耳上多打一個。帶的耳釘耳環都是夫家給買的,一輩子不能摘,代表對相公忠貞。以前趙晨王八蛋,有那個錢都拿去賭了,哪肯買這些。張絮耳朵上還是兩根兒小木棍。趙晨知道了這耳環的意義,早就想買了,他找了很多家店都沒找到稱心的,最後還是在做金鎖那家店子那定做的,一朵蓮花中間嵌著一顆半個米粒大的紅寶石。清雅又妖孽。
趙晨覺著,張絮就是這種人,那臉長的禁欲,冷清,雋秀,但那眼睛就妖孽了,一眯起來說不出的妖嬈,火苗子蹭蹭往心尖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