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正在喝茶, 聞言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晨小子, 你這是又勾上了誰家的小哥兒?”
“我勾個屁的勾?我要是勾了,那就是糟蹋了好人家的小哥兒,人早就找我拚命了,還能好聲好氣的找我說親?”傳言趙晨對破身的小哥兒硬不起來, 要是這勾搭了好小哥兒, 那還真得拚命。
“這咋回事?”
“誰知道。”趙晨冷笑道,“說不得又是想扒上我家磚瓦房的呢!”
“這說的。”李老頭放下茶杯,不認同道,“人扒上也是想扒上你,扒上你房子乾嘛?”
“我要是沒房子, 他們能過來扒上我?”
兩個人正說著話, 張絮阿麼已經稀裡糊塗開了門, 朱紅色的大門剛一打開,一個人影直接撞進來,水桶似得身子差點擠了張絮阿麼一個趔趄, 差點摔到地上。那人手也快,一把抓住張絮阿麼的小臂, 提雞崽一樣把人提著。
“哎呀, 你是趙家嬤嬤吧, 我這是給你報喜來啦,你們家呀, 馬上就要添個人來伺候你啦!”說親的喜嬤嬤衣服上都彆著個紅布條, 張絮阿麼瞧見這布條, 當下明白了他的身份。
“添人?添什麼人?”張絮阿麼傻愣愣的,疑惑的問。
“呸,瞧我這快嘴,還沒跟您說明白哪!”喜嬤嬤笑的見牙不見眼,臉上一層粉兒撲簌簌的往下掉,“你聽我好好給你說道說道!咱們村有個長相好看的小哥兒,年紀和你家趙晨一樣大,雖說曾嫁過人,但是還沒生過孩子,無牽無掛的,人也賢淑能乾,溫柔雅致的。這樣的好小哥兒,看上他的人可不少,可那小哥兒不樂意,說是瞧上你家趙晨了,就要嫁給他!那小哥兒我瞧著也是個能生的,等進了門,三年包倆,給你家添丁進口,我想著這是好事兒,不就趕忙過來給你說嘛!”
張絮阿麼傻問道:“可是晨小子有夫郎了啊。”
“要不怎麼說你家漢子有福氣呢!”喜嬤嬤一拍大腿,“人說啦,願意給你家做小!”
張絮阿麼全身一個哆嗦,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還有啥不懂的。登時紅了眼圈,以前趙晨不學好,他天天發愁自己絮哥兒怎麼辦,現在他們家好容易過的好點,就有喜嬤嬤上前說親了!絮哥兒過點好日子怎麼就那麼不容易呢!?
喜嬤嬤還以為他是喜極而泣,又開始給張絮阿麼說那小哥兒怎麼怎麼好。
曹睿都蒙了,他聽見聲音從房間出來了,此時知道是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張絮對他好,他不希望趙晨再娶彆人,但這是趙晨的事,哪兒有他插嘴的份兒。
趙晨早下了地,這會兒在門口聽了一耳朵,眼瞧著張絮阿麼抬起手捂臉了,趙晨本來因為張絮生產的事兒就煩,現在又覺著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他阿麼又要水漫金山了!
當下揚聲衝著他阿麼大喊道:“阿麼,你怎麼又哭了啊?這個人要把個禍害放在咱們家,破壞你親兒子的幸福,你舍得你家絮哥兒和彆人共侍一夫嗎?你舍得你家絮哥兒傷心難過嗎?你要是不舍得!還不把人打出去,哭有個屁用!上手,打他!”
一段話喊得張絮阿麼和喜嬤嬤腦子懵了,木樁似得大眼瞪小眼。屋裡麵李老頭差點一口水噴出來,蹭的下地去門口瞧熱鬨了。
曹睿先反應過來:“趙嬸麼!彆愣著了,他來家搞事兒的,你不趕他?”這小子忒壞,竟然還隨手撈了一把掃帚塞進張絮阿麼手裡!
張絮阿麼渾身一個激靈,忽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拿起掃帚就打在那喜嬤嬤身上!一邊打一邊叫:“你欺負我絮哥兒,我打死你!?”
登時雞飛狗跳,塵土飛揚!
喜嬤嬤還傻著呢,挨了兩下才想起來躲,他一邊哎呦哎呦叫喚,一邊往門外退。門口早讓曹睿堵了,瞧見那胖夫郎過來,曹睿一把把人推回來,莊戶人家力氣大,曹睿個半大小子,推個胖子竟然還能推老遠。
“瘋子!瘋子!彆打了!”喜嬤嬤人殺豬似得嚎著,震得人耳朵都疼,李老頭瞧了好一會兒熱鬨,嘿嘿直樂,拍著手跟著叫好。
趙晨站在門口也看的賊樂,心裡那點煩躁叫張絮阿麼那模樣驅散了點兒,嘴上不忘趁火澆油:“阿麼!上,打他!打臉!......對對對!使勁兒!”曹睿都興奮了,抽空子朝著那喜嬤嬤踹了兩腳!
直到張絮阿麼氣兒都喘不勻,曹睿才讓開大門,把人放了。
“晨小子,以前怎麼沒看你這蔫壞蔫壞的呢?”李老頭忍不住笑道。
“這還不是為我阿麼好,你瞧著我阿麼打了人,多精神!”
李老頭哈哈大笑:“就你個痞子似得,搞得你家裡人都快成個痞子了!”
張絮阿麼喘著粗氣,臉上還帶著薄紅,回來看見門口的趙晨和李老頭,還有點不好意思。他一輩子溫軟慣了,習慣事情有人做主,他隻要按照彆人的決定隨波逐流就好了。委屈就憋在心裡,被人欺負,也使勁兒忍著。他從來沒想過還能反抗,還能在生氣的時候打人。張絮阿麼興奮的全身都有勁兒了,甚至想出門追著那個喜嬤嬤揍得他繞著村子跑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