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今天買菜籽兒的錢還是把自己的嫁妝首飾拿出當了,他嫁給趙大梁到現在, 什麼時候當過嫁妝?直到上次趙慶吉做生意虧了一次本, 他沒辦法當了一次。那也留下了個最喜歡的鐲子, 銀鐲子嵌了塊玉的,結果為了買種子也沒留住,天知道他把鐲子送進當鋪窗口時候心有多難受。
結果呢!?他當了鐲子,隻給家裡填了糧食, 買的了菜種子。人家趙晨,雞崽子豬仔都買了!
夏春覺著哪哪兒都不好了,捏著嗓子道:“晨小子啊, 不是大伯麼說你,家裡有點錢可不敢隨便就這麼花了, 就像你說的, 現在青黃不接呢,你回去這雞這豬崽子,都要喂糧食, 這不是浪費錢麼。”
夏春還準備繼續念叨,趙晨卻聽不下去了。
我喂糧食,喂你家的糧食了?我買我的東西, 乾你啥事兒?
“趙大梁家的,話可得想明白了說, 我好像記得我們兩家是分了家的, 你可當不得我一個大伯麼。”趙晨哼笑一聲, 話也不客氣了, “我家有錢,要怎麼花是我的事情,這東西要不要買也是我的事情,要怎麼喂也是我的事情,可就不勞煩你一個外人插手了!”
外人!倆字兒把夏春撇了個明白。
夏春鬨了個紅臉,一群人看著呢,趙晨就這麼不給麵子,夏春生氣的指著趙晨:“你......”
“我怎麼了?我說的不對?”說不對也不對,畢竟曾經是一家,說對?他敢說嗎!?
夏春啞口無言,一張臉又紅又白,一扭頭自己生氣去了。同行的嬤嬤剛聽見這話,耳朵也全都立起來了。趙晨認識福臨門少東家,夏春家小三兒不是要嫁給那少東家了麼?咋趙晨還這麼不給麵子?
這陣子夏春在村子裡風聲無倆,覺著他小哥兒要嫁給福臨門,他看人都是俯視的,一群嬤嬤早就看不過眼了,如今瞧他被趙晨擠兌,有人當下笑出來。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趙晨家門口,趙晨和曹睿下了車,把東西往地上搬,那邊曹睿已經去敲家門了。等倆人剛沒了影兒,好事兒的花嬤嬤張口就問夏春:“你這大侄子和你家關係可不像你說那樣啊,你家小三兒真像你說的那樣,能嫁進福臨門?”
夏春正氣的慌呢,抬手就打在人手臂上:“你這碎嘴嬤嬤,還敢編排我家三兒!怎麼能不成,當然成了!趙晨是趙晨,少東家是少東家!我和趙晨的關係怎麼樣,和那少東家有什麼事兒!”
花嬤嬤被打了一下,也有點生氣了:“說的好聽,那怎麼不見那少東家來看你家如意?”
“大戶人家當然生意忙!福臨門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們是什麼樣的人家,你們能有人家那樣的家業嗎?彆自己沒本事沒活乾,看彆人忙,你都要編排!”
夏春說完,直接從牛車上跳了下來,斜著眼睛快嘴罵道:“鄉下老嬤子,我跟你們說些什麼,哼!”一扭頭高傲的走了!
被嗆聲的花嬤嬤自然不高興,鄰座的嬤嬤勸了一聲:“這是兒子要嫁好人家,牛氣了,你可彆跟他碎嘴了,不然將來找你麻煩可怎麼辦?”
“就他,還找我麻煩?”花嬤嬤道,“等他兒子真嫁了再說吧!”
趙晨回家時,家裡的羊已經生了羊羔,收拾乾淨了,正窩在母羊身邊趴著,眼睛都沒睜開。
趙晨本來在外麵逛了一圈不緊張了,回來看見這小小一團的羊羔,心都軟了。腦子裡開始想他小手小腳的兒子,也這麼軟趴趴一團,能讓他兩手一捧就兜起來。
他盯著羊羔看也不上手,嘿嘿嘿笑,那模樣跟二傻子似得。張絮阿麼也好笑,他這個敢上去跟人打人拚命的哥婿,怎麼碰見生產就這麼慫?
不過他也沒功夫管趙晨了,張絮阿麼抱著豬崽子,一隻一隻摸過去,那個美啊,鄉下人誰不想地裡有田,家裡有牲畜?如今這兩樣都有了,他心裡麵那個踏實。他連睡覺都想抱著豬仔睡了。
讓曹睿收拾了雞窩豬圈,把雞和豬放進去,張絮阿麼趕緊給收拾吃的,雞就喂碾碎的玉米粒。他又去廚房把家裡的大鍋點了煮了一大鍋連著苞穀嫩梗的玉米茬子,沒有豬草菜葉子,隻能這麼奢侈的喂。張絮阿麼看著豬圈裡那兩隻哼哼吃東西的豬,那滿足的模樣跟喝了蜜似的。
晚上和豬仔一起睡是不可能的,但是和那兩隻還不能放出去的小黃雞一起睡還是可以的。張絮阿麼在他炕邊兒上用木板圍了塊地方,就跟他一起睡了。
“阿麼,你也不嫌棄吵!”兩隻雞崽子啾啾叫喚,可愛是可愛,但是大晚上睡覺呢,誰還想聽這動靜?
“怕啥,晚上雞崽子不也睡覺麼?”手指頭摸著小雞仔的絨毛,張絮阿麼一把玉米茬攤在手心,由著雞崽子往他手心叨。
趙晨勸不住,他阿麼高興,就隨他去。
趙宣放學回來,圍著自家雞窩豬圈轉了一圈,當然最讓他上心的是家裡的小羊羔。家裡的羊一直都是趙宣喂得。
趙宣這小子以前被他哥養的比較自私,趙晨剛穿來那時候還敢踹張絮,現在雖然好了一點,但是一著急時候還是會不分場合耍脾氣,說渾話。趙晨記得以前聽ktv想換工作結婚生娃子的姐們說,可以把家裡寵物給孩子養,培養愛心,心裡對個動物上心了,慢慢對彆人也有愛心。
不管這說法對不對,反正家裡的羊歸趙宣了,雖然草料基本都是趙晨或者曹睿準備好的,偶爾張絮阿麼還給泡個黃豆放在羊圈邊兒上,但都是趙宣喂得,這小子吊兒郎當,開始不好好喂,趙晨盯著他喂了半個月,後來不用盯著,他終於會自發去喂羊了,到現在,養的還不錯。
有時候趙晨故意說想吃羊肉了,乾脆把羊宰了吧,趙宣還不樂意了,要跟他哥割袍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