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哪兒是騙婚的人家,彆瞎說!”趙慶祥看迎親的人臉色更不好了,趕緊過來拉住那漢子,急忙道,“我弟隻聘給了這個人,以後這人就是我弟夫!”
可他這話剛落,人群裡衝出個人來,尖叫道:“他才不是我哥婿,我不認!趙慶祥,你好樣的,竟然背著自己阿麼就敢把弟弟私自嫁給彆人!”夏春說著撲打過來,扯住趙慶祥劈頭蓋臉的打。
上午在彆人家串門子,還跟人說他家小哥的好親事,哪想到坐在彆人家就聽見外麵吆喝聲,說有人來迎娶趙如意。夏春心裡一喜,少東家手腳真快,前幾天才說上話,今天就來接人了!
他收拾了針線笸籮往家走,哪兒想到迎親的是個莊稼漢子!哪兒是什麼少東家!?夏春一把將笸籮仍地上,對著趙慶祥就打,活像要打死他。
“我就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不如死了算了!”趙慶祥舉著手臂躲閃,好好的喜事瞬間成了鬨劇。
人群裡更熱鬨了:“夏春,不是說你家如意要嫁給福臨門少東家嗎?我們還等著去福臨門喝喜酒呢!”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夏春眼睛都紅了,一把將趙慶祥推到地上,還上去踹了兩腳,又把趙如意往驢車下麵拽:“下來,跟我回去!你是傻子嗎,我不是說你要嫁給福臨門少東家嗎?你眼睛瞎嗎?這人是少東家嗎,你就往車上爬?”
趙如意被拽下車,沒穩好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歪在地上,看著有點瘋魔的夏春有點害怕,還被罵的有點生氣:“我是沒見過那少東家,我哪兒知道迎親的是誰!”
一句話把夏春當初傳的瞎話全說明白了,夏春一手扯著趙如意衣服,幾乎要把那細軟的棉布衣服扯壞了,憤怒的胸膛一起一伏,恨不能把趙如意掐死。
“哎呦,當初誰說趙家如意和少東家感情好啊,感情兩人麵兒都沒見過。”
“可不是,還說趙如意和少東家情投意合的,兩個人拆都拆不開,這瞎話編的,我竟然都信了。”
“我說怎麼人少東家來了,從來都沒往趙大梁家跑呢,敢情人都不知道有趙如意這麼一號人。”
“這是夏春想攀高枝想瘋了吧,想把自家小哥兒嫁給少東家,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麼人家。”
“什麼人家?沒看夏春都不拿正眼兒看人了麼,這是把自己當地主家了唄。”
“得了吧,就他們家還地主家,開春種地我都看見了,他們家地現在都是趙晨種了,估摸著是把地賣了。”
“賣了?不是說勻給趙晨種的嗎?”
“勻?這話你也信,你看夏春那個性子,能舍得那麼些地?還一下勻了五畝田?”
“也是。”
冷嘲熱諷的聲音快把夏春逼瘋了,夏春漲紅了一張臉照著趙如意的腦袋狠拍了一下:“你傻啊你,你怎麼就這麼傻啊!跟我回去,我回去再收拾你!”扯著人往門裡走。
鐘小平把趙慶祥從地上扶了起來,聽村裡人對他們家議論紛紛心裡也不好受,要不是夏春,他家何至於被彆人這麼指手畫腳?忍不住對夏春心生怨懟。
趙大梁擋在門口,拉住要進門的夏春一把推了回去,瞪著眼睛吼了一聲:“夏春,你鬨夠了沒!”
“我鬨什麼了!?”夏春尖叫著喊了回去,“我家如意是要嫁給福臨門少東家的!怎麼能嫁給鄉下窮小子!誰同意的!”
“我讓嫁的!”趙大梁厲聲道,“福臨門是我們高攀的上的嗎?讓如意安安生生嫁人過日子怎麼了!?”
“那能比得上福臨門嗎?”夏春道,“少東家都和我說好了,回家問爹麼定日子,就娶如意進門,你現在把如意嫁人了,這讓我跟人家怎麼說?”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趙大梁一把將夏春和趙如意分開,又對鐘小平道,“平哥兒,把如意扶驢車上去!”
鐘小平趕忙上前,夏春又要鬨騰,被趙大梁一把扯進門拉遠了點小聲喝道:“夏春!你給我消停些,今天如意過門,我不想跟你鬨!我告訴你,聘禮我都收了,今天如意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夏春拉扯著想把被趙大梁攥住的手腕收回來:“我什麼時候收的!?我沒收!”
“正月前不是給了你五兩銀子麼,那就是。”正月十五時趙大梁給了夏春五兩銀子,說是外麵撿的,家裡麵正缺錢,夏春看見銀子眼睛就亮了,哪兒還管銀子怎麼來的?趕上元宵節,當下就買了兩斤肉吃了頓好的。趙如意的嫁妝還是這五兩銀子裡出的,又加上家裡零零碎碎的花用,五兩銀子一兩都沒剩下。
夏春抖了一下,捉了趙大梁的手急急問道:“你不是說撿的嗎?你……”說了一半他就不說了,抬起手就開始打趙大梁,“天殺的趙大梁,你騙我!你騙我是撿的,五兩銀子!五兩銀子你就把如意給賣了!你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