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吉照著趙晨後腦勺就是一拳頭,恨聲道:“趙晨,你就當可憐我,你當誰都樂意乾這種事兒嗎!?”抬頭又看張絮,“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給我錢,不給咱們就乾脆一塊玩兒完!”
趙晨給砸的腦子發暈,這回倒是不吭聲了,剩下張絮,黑漆漆的院子裡麵,頭上滴答水,鳳眼清清冷冷的看著趙慶吉,一動不動。
趙慶吉刀子又要往趙晨脖子上湊,道:“我就要三十兩!你去拿給我!”
可就在這時,張絮拿著扁擔一猛子衝上來,直接將趙慶吉頂的往後倒過去。柴刀在趙晨側頸上又拉了個口子,好懸沒把血管劃開。
張絮手也挺狠,拿著扁擔照著趙慶吉身上就砸,那一下下的棍棍上肉,簡直就是要把趙慶吉活活砸死。
之前兩個按著趙晨胳膊的漢子早在張絮衝過來的時候就嚇得鬆手跑了,趙晨伸手一撈,拽著一個人的腳脖子直接將人拽地上,一翻身換騎在那人身上,握著拳頭砸。
趙晨脖子上還留著血,黑漆漆的眼珠子陰森森的,一張臉剛才是憤恨,現在卻是咬著牙麵無表情,好像剛才是生氣,卻在張絮衝過來的時候將這種生氣轉化成另一種更高端的情緒,隻是這情緒說不上是好的,他的臉上明明是平靜的,無端讓看到的人都覺著害怕,他明明都沒什麼力氣了,這時候仿佛又變成平日打架凶狠的趙晨,一拳頭一拳頭不知道累似得。
直到趙家大門打開,細柳村其他人把趙晨拉開,趙晨身下那人早就昏了,估計村裡人再晚來一會兒,趙晨都要把人打死了。
趙晨被拉開,腳還往那邊踹,像是非要把這群人打死才算數。
那邊趙慶吉也不好過,張絮下手也輕不到哪兒去,村裡人來了,趙慶吉也隻有昏在地上半死不活迷迷糊糊叫喚的份兒。
老族長頂著雨過來了,氣的大喊:“這是想乾嘛?咱們村還沒有出現過這麼惡劣的事!這麼多人跑到趙晨家,你們是想乾嘛?”
張絮阿麼躲在一群人後麵又開始哭,半夜他被張絮叫醒,讓他把薔哥兒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藏起來,趕緊叫上趙宣去找族長。張絮阿麼膽子小,本來不敢出門,但瞧見門外麵趙晨和一群人打起來了,早忘了膽子小這種事兒,抽個空子就跑了出去。
這會兒見族長來了,張絮阿麼又躲進屋子裡麵,把藏在衣櫃的薔哥兒抱出來,一下下拍著。薔哥兒乖巧,晚上睡著了,天大的聲音都不醒,這會兒也睡得正香。
張絮阿麼親了口薔哥兒小臉,才把哥兒放在炕上,他身上也淋了雨,全身透濕。不敢多抱著。看了好一會兒,覺著心安了點。
門外族長又指著鑽進趙晨家的人破口大罵,來的時候八個人,四個被狗咬著沒跑成,一個在進門的時候就被趙晨砸暈了,趙慶吉叫張絮打的不省人事,還有一個被趙晨坐身上揍,就一個全須全尾兒,身上沒什麼傷,但才出了趙晨家門,卻被族長帶著人堵了回來,一個都沒跑成。
趙晨被人拉開,好一會兒才像是神智回籠,打斷了族長的叫罵,張口道:“族長,彆罵了,報官吧。”
族長像是被人掐死了脖子,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他剛才罵的這麼凶,就是為了讓趙晨彆把事情鬨的太大,細柳村名聲已經不好了,再傳出來這種事兒,細柳村出去還怎麼見人?
“晨小子,我知道你這次受了委屈......”
趙晨打斷他:“族長,我就是不報官,你做得到像當初把我拉祠堂打三十大板一樣打他們三十大板麼?”
上祠堂行刑,一不小心就要打死人的,族長雖然占理,這種事他也不敢隨便來,何況這是八個人,萬一都死了怎麼辦?
趙晨說的很平靜,道:“報官吧,現在正在征兵呢,這群人進了衙門,衙門也不會判多大刑,最後也就是被壓著去當兵而已,他們本來不就是要去當兵的麼,現在也不用他們想彆的法子了,直接定下來去吧。定下來大家都定了心。”
有人瞧見自己家漢子在八個人裡麵,當下要開口鬨,族長也想再勸一句。
“晨小子......”
族長剛開了口,趙晨看著他忽然憑空一聲大喊,把剛才他臉上的平靜毀滅的一乾二淨:“族長你彆說話了行嗎!?你們都當我好欺負嗎!?八個漢子來我們家?這是來借錢,來偷還是來搶啊!?刀都抵在我脖子上了,這特麼是殺人滅口啊!?你們想我原諒,想我彆鬨事兒,這事兒換你們頭上你們能不鬨嗎?”
趙晨一仰頭,將脖子上的血印子亮出來給他們看,大雨還在下,血口子一時半會愈合不上,現在還往下流血。趙晨一身白色的棉布裡衣,映的全是血。
“族長,你看好了,就這樣,你還想為他們說情?是不是我死了你們才覺著事兒大了!我趙晨是欠你們的嗎?我過好了一點就得把錢全給你們嗎?我就問一句憑什麼!?我當初快死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呢?你們現在求我,你們有臉求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