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周老爺一臉厭惡地看著,在外麵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到家的周鈺,嗬斥道:“你知不知道十家巷的那人,金榜題名了,你還不知上進,瞧你喝成這副鬼樣子,你和人家同時入學,人家進士及第,你讀到現在還是個童生,你還讀個屁啊!從今日起,你不用去書院了,你老子沒錢再供你花銷。”
周鈺醉踉蹌著,醉眼惺忪的看著周老爺,打了個酒嗝,酒臭熏人,周老爺連忙退後了幾步,“你就是個好人?嗯!”周鈺搖搖晃晃地指著周老爺,“你知不知道,我爹養外室…娘、娘雇凶害人,嗝,家散了,嗚嗚嗚嗚……”周鈺哭著倒在地上,片刻後,鼾聲如雷。
“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周老爺看了一眼倒地大睡的周鈺,袖子一甩轉身去了周老太太的院子,看見周老太太不知幾時從榻上掉下來,躺在地上,頓時怒火中燒,叫喊道:“人死哪去了?沒看到老太太從榻上掉下來了嗎?”
馬婆子提著恭桶從外麵進來,聽到周老爺的叫罵聲,垂著眼皮子,對周老爺道:“老爺,奴婢剛才洗恭桶去了,您把秋香和秋月都發賣了,院裡就老婆子一個人,有些顧不到啊!老爺,您把柳姨娘那的丫頭遣一個過來,和老婆子一起照顧老太太吧!”
“咚”的一聲,周老爺一腳踹得馬婆子連人帶桶,撲倒在地,周老爺指著馬婆子喝道:“老虔婆,這家裡幾時輪到你來安做主了,你連個癱老婆子都伺候不了,我要你何用,給我好好伺候著,不然爺連你也賣了。”說完抬腳就走了。
馬婆子撲倒在地上,看著躺在地上老淚縱橫的周老太太,哭道:“老太太,您爭強好勝一輩子,鬥死了對你萬般忍讓的老太爺,有想到您老了老了,會過這樣的日子嗎?”
周老太太歪斜著嘴,“啊啊”的叫著,用儘全力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心裡暗恨;他一直想著他那死了的未婚妻,從來就沒把我放在眼裡,隻要他在乎的人我都討厭,全都死了才好呢!
“都成這副模樣了,還放不下。”馬婆子看周老太太凶惡的眼神,心裡暗暗歎氣,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費力地把周老太太搬回榻上躺著。
幾日後皇上果然下旨,讓周嘉四月中旬啟程去青川上任,賜從六品,還讓沈忠給周嘉帶來一位,名叫錢良的刑名師爺。
錢良上前對周嘉行禮道:“學生錢良見過周大人。”
“先生免禮。”周嘉見錢良雖說穿著一身舊衣,身材瘦削,但看人時眼神清正,應該是位品性端正之人。
沈忠把周嘉叫到一旁,對周嘉道:“周先生,錢先生是一位屢試不第的秀才,精於刑名、錢糧,以前在京都專門幫人寫訴狀,打官司,早些年得罪了貴妃的族人,如今靠在戲園子裡幫人寫戲為生,因故與少爺相識,少爺想到你還缺個師爺,就讓我去把錢先生找來幫你。”
“臣,”周嘉話還沒說出來,沈忠就攔住他道:“周先生無需多禮,錢良不知道少爺的身份,我帶他來,您與他先相處幾日,看看您倆性情是否相投。”
周嘉拱手謝道:“好,多謝沈兄弟。”
沈忠留下錢良走了,周嘉和錢良坐下聊了一會,發現錢良思維敏捷,性格開朗,心生滿意,對錢良道:“先生對去青川一事,是什麼看法?”
錢良站起來,躬身行禮道:“大人,學生窮困潦倒、孑然一身,願意為大人效犬馬之力。”
周嘉拱手道:“好,以後就有勞先生了。”
李虞三月下旬就帶著如意和小玉去了皇莊,把選種、浸種的方法教給了皇莊的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