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典史從櫃子裡抱出幾摞卷宗,放在破木桌上,“大人,其他的卷宗和記錄全都在上前年旱災嚴重時;被下山搶掠的山匪一把火燒了,那些山匪在城裡打砸搶掠,把城牆都掀了,”塗典史頓了一下,指著幾摞卷宗,“這幾本還是下官在山匪衝進城門前,搶回家藏起來的,衙門其他的人員早就跑了,最後的四個衙役也逃荒去了,就算沒去逃荒,朝廷遲遲沒派人來,也沒人發放俸祿,人早就不乾了,如今這青川縣衙就是個空殼子,啥都沒有。”
周嘉翻看了一下,心道:還好,所有重要的卷宗都還在。
周嘉朝著塗典使躬身行禮道:“塗典史,多謝您冒死保住了這些卷宗,其他的事宜,本官明日一早就讓人去青州府知府衙門請示。”
塗典使紅著眼,道:“大人,我閨女一家也被山匪殺光了,就剩下我一個孤老頭子,隻求大人能請來官兵,早日剿滅青龍寨,為我閨女一家報仇,為那些死在山匪手裡的人報仇。”
周嘉看著悲憤的塗典使,正色道:“你放心,本官向青州府稟明,請來官兵,剿滅山匪。”
錢先生有些疑惑對塗典使道:“塗典使,我聽說青川縣周圍有兩夥山匪,一夥山匪叫青龍寨,一夥叫虎頭寨,燒毀打劫縣城的隻有青龍寨嗎?”
塗典史頷首道:“大的山寨隻有兩處,一處青龍寨,一處虎頭寨,青龍寨的山匪無惡不作,縣城以北的百姓自己都吃不飽,還要向他們交保護糧,虎頭寨的山匪和他們差不多,縣城以南的百姓向他們交保護糧,所以縣衙根本就收不上賦稅。”
錢先生吃驚的看著塗典史,“哦!還要向他們交保護糧,山匪的如此氣焰囂張,州府就沒派官兵來剿滅嗎?”
“怎麼沒有,隻是來了又有什麼用,官兵來了,縣衙還要招待吃喝,吃飽喝足後,去山裡轉一圈,連山匪的影子也沒看到,”塗典史氣得一拍桌子,“官兵前腳剛走,山匪就開始報複那些百姓,以前還偷偷摸摸的收糧,旱災的頭一年,嚇跑了縣令後,山匪公然在城外收糧,這下好了,城門都沒有,那些山匪收糧更加方便了。”
周嘉和錢先生聽後,都不約而同的想到:有貓膩,兵匪一家。
幾人把卷宗整理好後,關上門,回了對麵的塗家。
周嘉回到房間,把從塗典史那裡聽來的對李虞說了一遍,“魚兒,我覺得那些官兵和山匪之間,肯定是相助勾結狼狽為奸!”
李虞看著周嘉說道:“我一直都懷疑我們前兩日,被山匪攔截的事有內情,聽你這樣一說,就說得通了,我們到青川來的消息,可能就是不想我們到青川,破壞他們的利益,你寫信向沈武打聽一下,曆年派到青川剿匪的是哪位將軍手下的官兵,就知道一個縣的糧食,到底是誰拿去了,山匪為什麼要放火燒了縣衙。”
周嘉點頭道:“好,你先歇息,我去寫信和向青州府要銀子修城牆,和衙署的銀子呈條,還要準備招收官差和衙役的事宜。”
李虞看著周嘉消瘦的臉頰,有些心疼,“去吧!彆太晚了,早點兒歇息。”周嘉牽著李虞走到床邊,“我知道的,你也累了這麼久了,早些歇著。”
李虞脫了鞋爬上床,夫妻倆依偎在一起,溫存了一會,周嘉親了親李虞,才起身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