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稻穀的農戶見一個貴氣十足的婦人,帶著個八九歲小廝模樣的孩子,趕著馬車停在路邊,看著自家的稻田,老頭子對媳婦道:“冬子媳婦,去看看。”
婦人點點頭,拿著鐮刀走上了田坎,走到距離李虞五六步遠的地方,局促不安的問道:“這位夫人,我家的稻子有什麼問題嗎?”
李虞看著婦人曬得黑紅的臉龐,微笑著道:“打擾大嫂乾活了,稻子沒有問題,我就是隨便看看,冒昧的問一下,您家有幾畝田地啊?是自己家的還是佃來種的啊?交多少賦稅,能吃飽嗎?”
婦人看著李虞的笑容呆了一下,紅著臉道:“小婦人家有五畝田,三畝地,都是自己家的,交了貢糧後,連肚子都填不飽。”
李虞看著婦人,安慰道:“那您今年不用再擔心會餓肚子了,朝廷從今年起,免除青川縣農人五年的賦稅,照您家的產量,加點粗糧應該夠吃了,過些日子衙門會有人來通知你們的。”
婦人聽後眼前一亮,“免除五年的稅賦,夫人您怎麼知道的,”
婦人忽然想到山匪馬上就要來取糧了,自家得上交六成的糧食,糧食給了山匪,全家人又要餓肚子了,不給;一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婦人黯然道:“夫人,沒用的,您不知道青川的情形,夫人您慢走,我割穀子去了。”
李虞見婦人紅著眼,急匆匆的回田間忙碌起來,歎了口氣,上了馬車朝前麵走去,又問了幾戶收割的農人,都和婦人一樣的說詞。
李虞憤怒的想著:看來山匪麵對百姓時,還真是有持無恐啊!到底是誰在給他們撐腰?把山匪養得如此肆無忌憚的為非作歹。
楊威仰著頭,看著李虞氣悶的樣子,跑去田間撿了一把稻草,編了一個草籠子遞給李虞,道:“夫人,您看我編的蛐蛐籠子。”
李虞看著楊威的笑臉,接過蛐蛐籠,“編的不錯,想不到阿威手還挺巧的。”
楊威小大人似的安慰李虞:“夫人您彆生氣,他們膽子小,不懂事。”
“夫人不是生他們的氣,”李虞笑了笑,“我們回吧!”
那幾家農戶見李虞走了,都聚到了一起,高個男子道:“你們聽剛才那位夫人說了沒有?她說朝廷免征五年的賦稅,你們說是不是真的?”
年紀大的男子,苦笑道:“楊大山,是真的又怎麼樣?你想想,朝廷免征不免征又有啥區彆,除了兩年大旱,咱們也有兩年沒給朝廷交過賦稅了,你彆忘了,還有個小朝廷在青川呢!”
老婦人紅著眼圈道:“是啊!都交給那些強盜了,官府也太沒用了,前些年,年年抓山匪,銀錢交了不少,連山匪的衣角都沒碰到。”
“唉!”老者重重的歎了口氣,“是啊!沒指望了,還是交給山匪,買買安穩吧!”
“能安穩嗎?前些日子,隔壁村的小丫頭,在河邊洗衣服時,被路過的山匪拖去林子裡糟蹋了,你們小心點,家裡小姑娘顏色好的,千萬彆讓出門。”
“唉!”大夥兒聽後,都發出了物傷其類的哀歎聲。
塗剛睡到太陽升得老高了,才從小桃紅家出來,騎著馬溜溜噠噠的到了縣衙門口,見裡麵果然有人辦公,才相信了小桃紅的話,心想:看來三當家和那些兄弟凶多吉少了,還是先回去和大當家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