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見他道歉也不再多說,側身讓到一邊,看著他道:“進來吧!”
齊展鵬衝著鐵柱拱了拱手,進了院子,文先生看到他,溫和的問道:“小齊,你娘好點了嗎?”
“多謝文大夫,我娘喝了藥睡著了。”齊展鵬行禮道。
文先生指著院裡的椅子對他笑道:“坐著歇會兒,等我把這些藥曬好。”
“文大夫,我幫您。”齊展鵬走過去接過文先生手裡簸箕,幫著他晾曬起來,齊展鵬看著手裡的草藥,想起父親在世時晾曬草藥的情景,眼圈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
文先生見他傷感,以為他擔心他娘的病情,寬慰他道:“小齊,不用太過憂心你娘,等你娘把那三貼藥喝完就能止咳安睡,到時候我再給她重新開兩貼藥調理一下,就無礙了。”
齊展鵬聽著文先生的話音裡,透著一股誠心誠意的關心,心裡一暖,覺得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好像也沒那麼難了,“文大夫,小子冒味的問一下,您家那位大人到棱縣做什麼來了?”
文先生笑著說道:“他大概是行使職責過來查看倉糧、轄下的賦稅、稽查奸宄。”
“稽查奸宄,”齊展鵬眼裡露出一絲希望的亮光,衝著文先生‘砰’的一下跪了下去,磕頭道:“文大夫,我想見見您家那位大人,向他申訴我家的冤屈。”
難怪這孩子神色鬱鬱,文先生上前憐惜的扶起他,“小齊,快起來,他去了縣衙,可能要晚一點才會回來,你隨我坐下等會兒。”
齊展鵬隨著文先生坐到竹椅上,看著文大夫慈祥的笑容,回憶道:“文大夫,我爹生前也是大夫,習的是齊家祖傳的醫術,我是我家三代單傳的獨子,家有醫館藥鋪一間,宅院一棟,還有祖傳的幾十畝良田,爹娘和睦日子美滿,我爹覺得行醫辛苦,想我念書考取功名,小子小時還算伶俐十一歲就過了童生試,接下來考鄉試時卻接連失利。有同年私下笑我,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被我知道後悶在心裡,爹娘見我心情鬱鬱,勸我說,你年紀小,不用著急,等年紀大點再考也不遲。先生也說,十六歲的童生算什麼,有人四五十歲了還是童生,照樣還在考,我聽後也就沉下心來苦讀,準備來年再考。
第二年,春分時節卻天降橫禍,一個叫趙誠的把我爹告上了衙門,說我爹誤診害死了他娘,我爹辯稱,趙誠他娘來看診時已是氣息奄奄,趙誠跪地苦求,救她娘一命,他當時就對趙誠說明,她娘已是油儘燈枯,抓藥吃也是儘人事聽天命而已。
趙誠卻說她娘苦了一輩子,聽天命也要抓幾貼藥試試。
我爹就給他抓了一貼太平藥,也再三和他說清了,他娘已經病入膏肓,這藥對他娘的病情沒有任何幫助,隻是了他一個心願而已,趙誠也說他明白了,抓了藥後,我爹送走了他們母子。
誰知過了幾日,他卻把我爹告上了公堂,衙門把我爹抓去,我娘花了不少銀錢打點還是沒用,我爹抵死不認是他誤診害了趙誠的娘,我爹抓進去後,我和我娘連我爹一麵都沒見過,就病死獄中。”
文先生聽後也氣憤不已,如果這是真的,那趙誠擺明是故意訛齊家,縣太爺乾什麼吃的?連這樣一樁事實清楚的案子,也會把人拖死在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