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進去後,張貴生看了一眼,大通鋪上幾個鼾聲震天的漢子,一股令人作嘔的腳臭味和汗臭味撲鼻而來。
張貴生拉著張得發走到外麵小聲道:“爹,我們明兒去東大街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周家,弄些銀子把我腳醫好,去找個私塾坐管,邊賺錢邊準備科舉。”
張得覺得隻有這條路可走了,“也好,明兒一早,爹陪你去。”
父子倆在外麵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好,找到周家後怎麼做後,才上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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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虞一家從臨縣回來後,陳嬤嬤拿了一封信,和一個小布袋子交給李虞,“夫人,從通州過來的商隊帶來給您的,聽鏢師說是一戶胡姓人家讓帶來的。”
通州的胡姓人家,可能是胡家村的人,他們怎麼想起來給我帶信?
李虞打開信後看到上麵寫著:夫人,我是胡家村新族長胡成,我們村裡的小子在通州一個酒館做夥計,恰巧聽到一戶張姓人家和一個叫楊先生的人,密謀······”
李虞看後把信給了周嘉,揚了揚手裡的布袋,“小喜,你看看,還是有人記得咱們曾經幫助過他們,發現有人對我們不利,還千裡迢迢的帶信提醒咱們,還一直記得幫我收集野稻。”
周嘉看後點頭道:“是啊!都說記仇容易記恩難,當初你還把胡家村的人狠狠教訓了一頓,誰能想到當初全村做賊的胡家人,卻一直記住了你的恩情。”
李虞笑笑道:“所以世人說一樣米養百樣人!”
周嘉點點頭,扭頭看著蹲在搖籃邊逗弄月月的陽陽,“陽兒,這些日子的功課做的怎麼樣了?”
陽陽有些得意的扭頭看著周嘉,“爹爹,昨兒先生表揚我了,還說下個月測試通過,我就能和那些大孩子一起上課了。”
周嘉笑著上前牽著他,“好,去書房,爹爹考考你。”
李虞看著父子倆手牽手走了,給兩個孩子掖了一下被子,讓陳嬤嬤看著孩子,去後園看那些紅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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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得發一家一早起床,打聽清楚東大街的位置後,就急匆匆的朝東大街趕去。
走到東大街,太陽已經老高了,一家子看著街道兩邊的房屋鱗次櫛比,裝潢的富麗堂皇的店鋪擺放得琳琅滿目。
街上來往的車輛大多是高頭大馬,行人的衣著一眼看去就非富即貴。
一家子顧不得遊覽,分頭在東大街各條街道轉來轉去,打聽時,被人呼來喝去,還有家丁拿著棍棒驅趕他們。
一家人饑腸轆轆的,找到下午才找到李虞家。
站在李虞家對麵,張貴生彎腰揉搓著酸疼的傷腿,目光陰鷙的看著對麵的朱漆大門,和門口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心裡五味雜陳······
陳招娣眼紅的看著對麵的大宅,“天啊!李虞那賤蹄子,竟然住在這麼大,這麼好的宅子裡。”
張得發也呆呆的看著,想到剛才被那些家丁驅趕時的情景,忽然有些害怕。
“貴生,李虞那賤丫頭,以前就不是個善茬,如今又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夫人,咱們能弄到好處嗎?”
“弄得到弄不到也要去試試,楊先生說過,越是這樣的高門大戶,越在意名聲,讓娘去找她談條件,如果她不答應咱們,咱們就在大門外鬨,她不是說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咱們就是那光腳的。”
張得發覺得張貴生說到他心裡去了,“對,如今咱們就是那光腳的,咱們不怕她。”
陳招娣看看兩人,又看著對麵,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我進去後,讓她給咱們多少銀子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