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桃紅楊綠?(1 / 2)

百餘條蜈蚣瞬間被吃得乾乾淨淨。

洪七公伸舌頭在嘴邊舔那汁水,恨不得再有一百條蜈蚣下肚才好,揉揉肚子,忽地伸個懶腰,打個嗬欠,仰天往雪地裡便倒,對楊過說道:“我急趕歹徒,已有五日五夜沒睡,難得今日吃一餐好的,要好好睡他三天,便是天塌下來,你也彆吵醒我。你給我照料著,彆讓野獸乘我不覺,一口咬了我半個頭去。”

楊過笑道:“遵命。”

洪七公閉上了眼,不久便沉沉睡去。

郭芙原想叫洪七公起身,道:“這雪地寒涼,被人一捂,化成雪水,沾濕衣物怎麼辦?”

楊過仔細瞧了片刻,醒悟過來,對郭芙道:“不必擔憂,這老人家睡覺時潛行神功,將熱氣儘數收在體內,體外寒冷,雪不會化。隻是好端端一個活人,睡著時竟如僵屍一般,這等內功,委實可驚可羨……姑姑讓我睡寒玉床,就是盼望我日後也能練成這等深厚內功。”

郭芙見得他說後半句時神情若有所思,想到龍姑娘年紀隻比她大一兩歲的模樣,不由問道:“那姑娘名字是就叫姑姑麼?”

楊過說:“姑姑麼,就是我姑姑,她的名字就是我也不知道。”

說完後他微微愣道:“你為何會這麼問?是見過我姑姑麼?”

郭芙撇開眼,嫌掉麵子,不願讓楊過知道自己曾找過他的事,隻裹了毯子道:“誰見過了?問問罷了。”

說完便閉口不談,跳上了先前她用金蠶絲粗粗編織成的睡床裡。

金蠶絲鋒利,但網同絲自然是不同的,隻要足夠細密,鋒利程度便大大削弱。之前她閒極無聊,花了一天的時間學了蜘蛛織網,雖然網未成型,但睡她一人也就足夠了。

楊過初未瞧仔細,並不清楚洞壁上懸了一張網,待看清楚了之後,自然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去碰了那看似細細軟軟的一根絲,手且剛觸及,他還未察覺到疼痛,血珠已經粘黏在了絲上。

楊過大驚,忙收了手指,隻見手指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細卻深的傷痕,想到十指連心,這才感到一種深疼來。

郭芙翻過身,見他臉色難看,歎道:“不然怎麼說活該呢。”

誰叫他亂碰東西?

楊過訕訕之餘,心裡卻閃過一個莫名的念頭:“芙妹她人不也同這細絲一般麼,瞧著軟軟可愛,稍微不注意碰著了便會傷了人,傷口明明不大,卻又深又痛了。”

這麼想著,又看見郭芙從身上抽出了一塊雪白的帕子。

見狀,楊過微微一頓,心情稍霽:“多謝了……”

語句剛落,要接過帕子,便瞧見郭芙正蹙著眉在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吸著絲線上的血珠。

聽見楊過說話,她抬頭問:“謝什麼?”

“沒什麼,你聽岔了!”

郭芙聽後,不以為意道:“你來拿一下解藥,這絲線穿過附骨針,或許蹭上了針上的□□,你現在不察覺,是因為此藥性慢慢發作,發作之痛猶如逼人自戕。”

楊過因也曾聽過附骨針的厲害,其上的藥性的確是慢慢發作,每日六次,按著血脈運行,叫人遍嘗諸般難以言傳的劇烈苦痛,一時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兩年後方取人性命。武功好的人如運功抵擋,卻是越擋越痛,所受苦楚猶似火上加油,更其劇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這個地步,又不得不咬緊牙關,強運功力,明知是飲鴆止渴,下次毒發時更為猛惡,然而也隻好擋得一陣是一陣了。

他雖逞能,卻也不願悶悶在此事上計較,從郭芙那取了解藥服用後便找了一塊岩石坐下,不再理她,隻是運功。

眼見天將破曉,楊過這才停下運功,剛一睜眼就偏頭瞧去,卻見郭芙此時並不在絲網之上,不由得驚訝,朝洞外看去。

正見到她蹲在洞口,似乎是在玩雪。

待到走近一看,才知道她這是在用雪搓著帕子。

楊過微微彎腰,出其不意地從她手中抽過手帕,隨後起身慢慢道:“郭大小姐,帕子可不是你這麼洗的。”

郭芙見手帕被奪,嚇了一嚇,見是楊過,瞬間不悅道:“行啊,那你幫我洗。”

楊過回答地痛快:“好啊,畢竟是我弄臟的。”

隻是他的這個“臟”字頓了頓,帶有不平之意。

郭芙卻不知他的反話,隻意外於楊過的識相,語氣轉善道:“算了,我同你玩笑呢,不要你洗,姑娘家的手帕怎麼好隨便給人?”

楊過聞言,也有些意外,意外於郭芙居然也有了男女之防的概念,她軟軟的語氣不由叫他心中一動,臉略略一燙,語氣卻帶了笑意道:“我難道是什麼隨便的人麼?”

說著便攤開了帕子,正看見了雪白的手帕上繡了幾枝兒軟軟的青柳,襯了邊上的殷紅,似構成了桃紅柳綠的美景。

楊過看了之後,故作驚奇道:“這不是我丟的手帕麼?”

郭芙聞言立刻叫道:“胡說什麼,這是我的,上麵的圖還是我求了程英姊姊繡的呢。”

楊過對她笑道:“既然這樣,你把我的姓藏在裡麵做什麼?”

郭芙隻道他是又和自己找不痛快,反問:“你姓柳啊?”

“笨,我姓楊你還不知道麼?”

郭芙這才明白他指的“楊柳”之意,哼道:“這隻是柳樹,才不是什麼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