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同見宇文述和楊素都一副非要致張浪於死地不可的架勢,心中震驚,連忙抱拳道:“陛下容稟。微臣當時人在遼東,確實看見情況緊迫,高麗二十萬大軍勾結摩羯七萬大軍進犯,局勢可說是千鈞一發!當時遼王若奉令,結果顯而易見,必然重蹈當年遼東慘敗的覆轍!遼王對於陛下的忠心天日可表,然當此重大關頭卻不能不當機立斷!陛下英明,還請諒解遼王的苦衷啊!”
楊廣聽到蕭同的這番話,不禁覺得他所言也很有道理。
楊素沒好氣地喝道:“簡直胡說八道!從來君命大如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違抗君命!違抗君命就是叛逆,就是欺君,就該淩遲處死!否則天下人人都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借口,豈不是弄得天下大亂?陛下威嚴豈非蕩然無存!”
蕭同抱拳道:“倒要請問越王,張浪若真的
圖謀不軌,豈會在擊潰了高麗主力和摩羯大軍之後立刻就停止了進攻?其時下官還在遼地,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其實當時我軍的形勢可說是非常好,我軍剛剛殲滅高麗軍和摩羯大軍主力,正可一鼓作氣打過鴨綠江徹底消滅高麗這個禍害!卻因為朝中有人嫉妒遼王軍功,硬是從中作梗進獻讒言,這才是的遼王無法儘全功,那高元終於得到了喘息之機!要說奸佞,隻怕不是遼王,而在朝堂之上!”
楊素勃然大怒,指著蕭同的鼻子喝罵道:“你一個靠裙帶關係登上高位的家夥竟敢如此跟我說話!你算什麼東西?”這話一出,皇帝皺起了眉頭,麵露不悅之色。
蕭同有蕭後做靠山,哪怕楊素,冷冷的道:“我在沒本事,也是蕭後娘娘的親眷,乃是皇親國戚。越王公然在陛下麵前說我不是東西,請問越王將陛下置於何處?要說到目無君父,我看越王倒是當仁不讓啊!”楊素心頭一驚,連忙朝楊廣抱拳道:“陛下切不可聽信此等小人讒言!本王為陛下立下汗馬功勞,對於陛下忠心耿耿!”楊廣淡淡地道:“越王的忠
心,寡人自然是知道的!越王不必總是掛在嘴邊!”楊素聽出楊廣對自己頗有不滿,不禁氣惱不已,覺得你一個嘴上無毛的家夥本無資格繼承大位,若非自己全心謀劃,如今的天下哪輪到你來做,卻竟敢如此待我。一念至此,心氣無法平靜,抱拳道:“老臣身體不適,這便告退了!”說完,竟然不等皇帝允可,就轉身出了大殿。大殿上的氣氛變得十分尷尬,楊廣的臉色非常難看。
宇文述嘿嘿一笑,道:“越王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蕭同連忙趁機道:“陛下!遼王接到陛下的召喚,不敢絲毫停留,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江都,其對陛下的忠心毋須多言。然則看看越王,不過因為打敗了突厥,那也並非是他的功勞,竟敢公然對陛下無禮!究竟誰目無君父欺君罔上,豈不是已經明明白白了嗎?其實此事並非遼王抗旨不尊,而是因為越王素來嫉妒遼王,意圖趁此機會構陷遼王罷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哪有什麼問題,楊素卻偏要借題發揮,還要誅滅遼王三族!其用心之歹毒實在令人發指!
還請陛下明鑒,莫要墮入了奸佞的彀中!”
楊廣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散會之後,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父親宇文述一道離開行宮大殿,返回住處。宇文化及忍不住問道:“父親,為何你後來都沒再進言請陛下治那張浪之罪了?”宇文智及也不明白,看著宇文述。
宇文述沒好氣地道:“你們難道都沒發現,風頭已經不對了嗎?蕭同乃是皇後娘娘的親眷,竟然全力為張浪說話,我怎能公然與娘娘作對?再者,陛下顯然已經轉變了態度,由對張浪不滿變成對楊素不滿了!”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點了點頭。宇文述嘿嘿冷笑道:“這樣也好!就先借機除掉了楊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