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走到書案後麵坐了下去。裴寂偷偷地看了李淵一眼,驚訝地發現他臉上的憤怒竟然消失不見,而代之以傷心的神情。李淵喃喃道:“他們小的時候是非常要好的,一起爬樹掏鳥窩,一起下河摸魚蝦
。嗬嗬,那個時候家裡總是想起他們歡快的笑聲啊!”隨即眉頭一皺,“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漸漸就出現了隔閡,到了最近更加是水火不容了!寡人一直擔心他們會為了繼承權而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沒想到這種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李淵看向裴寂,問道:“玄真,寡人該怎麼辦?”
裴寂抱拳道:“這是陛下家事,微臣不敢胡亂置喙。”李淵歎了口氣,道:“你是怕因言惹禍罷了!”頓了頓,道:“你先退下吧,這件事寡人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裴寂應諾一聲,躬身退出了書房。
李淵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兒呆,問身旁的趙永道:“趙永,你覺得寡人該怎麼做?”趙永道:“這是陛下的家事,老奴本不該置喙。不過老奴卻不忍心看著陛下為此事煩惱下去,就鬥膽直言了!”頓了頓,“陛下,從古到今,一旦發生了皇子爭位之事,皇帝若不能果決處置,往往會釀成大禍!老奴以為,太
子殿下名分已定,豈容他人挑戰太子殿下的地位!若不能維護太子殿下的地位,便會動搖國本!當此之時,陛下應當乾綱獨斷果決處置!為了大唐帝國的未來,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陛下隻怕必須壯士斷腕了!…”李淵心頭一震,緊緊地皺起眉頭。趙永偷看著李淵,眼神中全是關切的神情。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奔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天師娘娘駕到!”李淵正在煩惱之中,突然聽到天師娘娘來了,頓時眼睛一亮,急忙道:“快請!”內侍應諾一聲奔了下去。不一會兒白衣素足仙姿飄渺的天師娘娘便步入了書房。李淵起身迎接,抱拳道:“大士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天師娘娘微微一笑,“貧道知道陛下正在煩惱之中,因此特來看望陛下。”李淵聽到這話,隻感到無限煩惱湧上心頭,禁不住道:“寡人原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們絕不會互相殘殺,卻沒想到這種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唉!”隨即請道:“大士請坐!”天師娘娘微笑道:“貧道看今日天色不錯,想邀陛下往禦花園一遊,不知陛下
可願意否?”
此刻李淵哪裡有遊覽禦花園的心情啊,不過既然是天師娘娘的邀請,卻又感到不好拒絕,便勉強點頭道:“大士有此興致,寡人自當相陪!”於是兩個人便出了書房來到了禦花園中,趙永等人跟隨在後,不過卻不敢跟得很近,與他兩人隔著有十來步的距離,兩人說什麼話,他已經聽不見了。
天師娘娘看了李淵一眼,微笑著道:“陛下的心情可好些了嗎?”李淵歎了口氣,苦笑道:“寡人的心情如何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