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疼痛也沒有關係。
比起皇姐對我做的,比起他們的背叛,比起過往的一切遭遇,如果肉體上的疼痛,可以抵消,那我寧願多劃幾道。
案台邊,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著血液從傷口,從手臂上低落下來,落在這些恭賀皇帝登基的奏折上。
他的皇位,是用了多少鮮血換來的?
“鸞霜?你在那兒做什麼?”他出現在禦書房門口,隨即,他發現了我的異樣,衝了過來,奪走我手中的碎片,“點燈!”
宮人們點起燈。
燈光照在我的傷口上,我從他們的眼神中,看見了觸目驚心的表情。
我卻笑了,得意地問:“好看嗎?”
晗很生氣,拉著我的手,將我拖回床邊,咆哮著:“太醫!”
醫女很快就出現了,替我止血塗藥。她感慨幸好皇帝發現及時,這些傷口都在淺表,還不算太深入,隻不過數量有些多。她小心上藥後,告誡幾句不要碰水,便先行離開了。
晗坐在床邊,低頭看我,冷淡地說:“你不是說我不愛你嗎?用這種方法,是想讓我心疼?”
“沒有……我知道你不愛我了。”我轉過頭,閉著眼睛,“母皇說,詔令在我心裡,我想挖出來看看。我又覺得很悲傷,想把悲傷挖走。”
晗聽見這個,沉默半晌,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禦書房。
我聽見醫女在門口跟他說著什麼。
很快,他就回來了:“來人,將她綁起來。”
他將我的雙手綁在床腳上,不讓我自殘。
他讓我聽內心的聲音,問我可還愛他,可還對這個世界有所眷戀。
我隻用空洞的目光看著他。
他忍受不了我這樣的目光,再次轉身離開了。
過了好多天,確定我再不會做出自殘的舉動時,他才命人鬆開我。
就這樣,在禦書房裡修養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