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一眼就看見屋頂和房梁。這是用竹子做的,但年代久遠,竹子都已經發黑了。
竹屋中充滿了草藥的味道,還夾雜著一些草腥味和花香,想來是剛剛采集好,未經處理。
我試圖在床上坐起來,但是手腳麻木而浮腫,就連彎起手指都有些困難。隻要稍一用力,全身的傷口就開始隱隱作痛。
尤其是臉上……
周圍沒有鏡子,但從我的視野中可以看見墨綠色草藥。這一團草藥已經乾了很久,如今黏在了臉上,完全不會掉下來。
我試圖呼叫,但嗓子乾啞,咳嗽起來。
咳嗽聲驚擾了竹屋外的人。
本來以為能見到熟人,卻走進來一個陌生男子。他穿著紅衣,這濃烈的顏色倒和蕭師兄有些像,但眉目明朗,濃眉大眼,頗有北域男子的粗獷韻味,他的容貌卻比蕭五花順眼多了。
“喲,我們的公主醒了。”他雙手環胸,站在我床榻邊俯瞰我。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我是一個病人,病人理應能要求彆人照顧她。
我問:“有水嗎?”
他語氣倨傲:“你要本公子給你喂水?”
“……你也可以叫彆人來。”
“那多不好玩?”他坐在床邊,伸手將我扶起來。
肌膚接觸之下,我才發現身上未著寸縷,頗有些尷尬。但想到剛才他完全不顧忌我,還打量我的身體,這讓我臉頰緋紅。
非禮勿視,這個男人怎可如此看彆人的身體?
喝完水,喉嚨的乾澀感終於緩解。
我問:“這是哪裡?”
“紅衣寨。”
“紅衣寨?聽起來像山賊據點的名字。”
“嗬。”紅衣男子沒有解釋,但看他表情,好像有些生氣,玩笑似的鬆開扶著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