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的再三請求,尹攀都不願從我手中接過刀。
他滿不在乎地接過夏天冷手中的嬰兒,提腳拍背,迫使這剛出生的、皺巴巴的胖肉團吐出羊水。嬰兒吐出水後,臉色由青轉紅,用稚嫩而嘹亮的聲音大哭起來。
可能就是這聲嬰兒的聲音,讓孟家女兒竟然悠悠轉醒。
她可能感受到下體肚子被打開了,露出欣慰而看淡一切的笑容:“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然後,她就闔上了眼。
“……”
沒時間再和尹攀扯皮了,連孩子都已經活著取出來了,剩下的這些,也應該由我負責到底。
我已經用布擦乾腹中羊水,擦淨雜物,隻待縫合了。
尹攀帶來了包好的針線,這些用具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由他準備好,隨時帶在身上。羅衡同樣也會用線縫合傷口,但尹攀的特質線卻可以縫合身體內部,不需要取出。
我接過針線,埋頭乾活。
將活人被切開的肉縫合在一起,針刺入肉中的感覺和絲綢刺繡太不一樣了。
聽起來似乎很嚇人,看起來也血肉模糊,可當不得不麵對的時候,這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
如果不這樣做,孟家女兒一定活不成。
如果我不救,沒有人能救她。
當做好心理建設之後,我的一舉一動,都成了救活她的關鍵。
現在,我必須嚴格按照尹攀所指導的來進行。
我集中注意力在皮肉上繡花,用最少的針法儘可能地將傷口全部覆蓋住。
也是這時候,我才後悔當初為什麼不好好學繡活。
我的繡工並不好,縫著也歪歪扭扭的,好幾次差點紮到自己的手。
“先將流血的縫起來,彆的不要著急。縫起來就不會流血了。”
尹攀將嬰兒扔給夏天冷抱後,就在旁指導我。不知為何,他有意識地退出一定範圍,隔了幾步遠遠觀望,並沒有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