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倫夾著用塑料袋蒙住的鏡子,剛從電梯內走出來時,正好看到高矮不一的三名孩子,走進公寓中。
走在前麵的是一名留著劉海的金發女孩,鼻孔朝天,校服鬆鬆垮垮的,一副大姐頭的架勢。
跟在女孩身後的,是一名戴著眼鏡的黑發男孩,正低頭玩著遊戲機。
最後是一名瘦瘦高高,同樣戴著眼鏡的黑發男孩,雙手揣在兜裡,戴著耳機,口中哼哼唧唧哼著小曲。
眼看著自家電梯內出來一名陌生人,走在最前麵的女孩一愣,緊接著吼起來:“站住,乾什麼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是不是小偷,我媽呢,你把我風韻猶存的老媽怎麼了,我來拖住他,你們趕快報警……”
這話跟機關槍似地,問的謝倫都睜不開眼睛。
跟在女孩身後的男孩,開始手忙腳亂的在身上亂摸:“我手機呢,我手機呢,哎呀,我手機忘學校裡了,我早就說過應該多準備一個,可是老爸老媽就是不同意,你看,現在麻煩了吧……”
至於最後那名高高瘦瘦的男孩,則仍舊沉浸在音樂的海洋中,根本沒有發覺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還晃著大腿哼著小曲向前走著。
金發劉海女孩飛起一腳,直接將那名瘦高男孩踹了個大馬趴:“加菲,你聾了還是瞎了,沒看見家裡多了個陌生人嘛,天天聽歌,我一會兒就把你的耳機給燒了……”
那名叫做加菲的瘦高男孩,這才反應,利索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謝倫紮了個馬步:“我警告你,你彆想亂來啊,我可是練過的,什麼功夫什麼拳擊什麼跆拳道,我可都是很熟練的……”
說著,他向前飛起一腳,結果腳尖正好踢在牆角上,然後他捂著自己腳丫子倒在地上慘叫起來。
“天啊,加菲,你是白癡嗎?”
“二哥,人在你對麵,你朝那邊踢什麼,是不是近視度數又增加了?”
“閉嘴啊,你倆小混蛋,還有空說風涼話,趕緊出去找本叔報警啊!”
就在這仨孩子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梅嬸穿著圍裙走了出來,人還未到,聲音先至:“你們幾個兔崽子又調皮搗蛋,是不是又想挨揍?彆認為有米國法律保護,我就揍了不了你們,逼急了老娘,我豁出去進籠子,也非得用拖鞋抽你們不可……”
“老媽,你沒事啊?”
“媽咪,這位叔叔是誰啊?”
“梅嬸,先彆管他們,看看我啊,我的腳趾……”
謝倫徹底無力的捂住額頭。
太鬨騰了。
就在這雞飛狗跳,闔家歡樂的時候,公寓大門再次被推開。一名個子不高,其貌不揚,身材發福,停著啤酒肚,頭發都稀疏不少的中年黑發男人,慢慢走了進來。
看著眼前吵鬨的景象,這位中年大叔一臉的波瀾不驚,似乎早已習慣。先是環顧一圈,確定什麼情況之後,他才上前。
先是拍了拍金發劉海女孩的頭頂:“格溫,去,帶赫蘭德去洗臉洗手做作業。”
剛才還咋咋呼呼,跟小麻雀似地女孩,此時卻老實的如同一隻鵪鶉,乖乖領著最小的那名黑發男孩,向公寓裡麵走去。
接著中年男人來到加菲身邊,一腳踢了過去:“彆裝了,回自己房間,晚上我和你嬸嬸要針對你最近在校狀況,和你進行一次深刻談話。”
剛才還抱著自己腳丫子乾嚎的加菲,此時屁都不敢放一個,麻溜地爬起來,頭也不回的衝向了二樓。
“親愛的,你總算回來了。如果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沒事,寶貝兒,孩子嘛,總是需要耐心教育的。”
看著摟在一塊,旁若無人的親著,拚命朝著自己撒狗糧的這一對中年夫婦,謝倫心中不由感歎起來。
雖然從外貌上來看,這兩口子絕對算得上“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但是從剛才中年男人對家庭糾紛的處理情況來看,這能讓鮮花插住的牛糞,也絕不是普通的牛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