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轉眸,那雙眼睛明亮而堅定:“貝塔,每一個去奧運會的人,都有他的使命,有的人是為國出征,有的人是為了賺錢養家,有的人,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國家還存在,而有的人,是為了被看見。”
貝塔水眸怔怔,旋即,用力抿了抿唇:“我想。”
“想什麼?”
“想去奧運。”
聽到這話,夏暄和忽而笑了,很輕,但是很溫柔,一下就撫平了她焦躁的心。
貝塔眼睛水霧霧的,“可是……就像你說的,我不想擠走誰。瑞雪為了跳水犧牲太大了,我心疼她。”
夏暄和躺在床上,看著這個雙手搭在床邊的女孩,“每個人都有她要走的路,要麵對的挫折一點都不小,我們能照顧好自己已經很好了。貝塔,不管這次跳水代表團選擇誰,都不要放棄這一路走來所堅持的初心。”
努力了那麼久,如果這次不能入選,她該怎麼辦?
貝塔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早就有答案了,那就是繼續跳。
跳水給了她溫飽和遮雨的屋簷,饋贈她能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著的憑依,而這一刻,她也想明白了,用力點頭道:“不論結果如何,我會一直跳下去的。”
夏暄和轉過身,蓋住了被子,而她原本藏在被子裡的手機,此時是通話狀態,上麵的接聽人,顯示:林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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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選拔賽結束後,國家跳水隊回到了首都訓練館。
而教練組直到回程首都,也還沒有公布女子跳水隊的最終名單。這就成了一個懸在大家心頭的大石,它隨時都要砸下來,又害怕它砸不中自己。
在大家還沒等到華國奧運參賽代表團的名單前,就先等來了巴西國的□□,伴隨羅塞夫總統彈劾風波帶來的動亂,以及伊.斯蘭極端勢力發動恐怖襲擊的隱憂,都讓這次即將舉辦的奧運會透著隱隱的不安定。
“我看新聞說,一名極端恐怖組織成員在巴黎的連環恐襲案後,在網上發帖稱’巴西,下次就輪到你了’。”
陳西琪在吃飯的時候還密切地劃拉著手機,貝塔聽得膽戰心驚,“而且突發了寨卡病毒,說是會通過蚊子傳播,那裡是夏天,蚊子肯定很多,研究人員表明,這種病毒會導致新生兒小頭症和其他大腦異常病症,聽著就很可怕。”
“是啊,男子高爾夫著名選手維傑就發了聲明,說擔心感染寨卡病毒,決定放棄參加奧運。”
聽到這裡,夏暄和眉頭皺了皺眉:“這到底是去比賽,還是去打仗?”
陳西琪聳了聳肩,“有區彆嗎?當年我們去倫敦參加奧運的時候,不也是行路難,多歧路。”
聽她提到倫敦奧運,貝塔頓時來了興致,“這麼說你們都已經贏了好多金牌啊,出道即巔峰!”
陳西琪擺了擺手:“哎呀,我哪裡有瑞雪拿得多,她那些都是金子,不過可惜了,我們生得太晚,這要是早幾年,就能參加咱們國家舉辦的奧運會了,那金牌可是金鑲玉,聽說過吧,金有價,玉無價,而且那繩子,火都燒不壞,之前有個運動員家裡著火,啥都燒沒了,就這枚金鑲玉好好的。”
“哇~”
貝塔很配合地睜大眼睛,“我還沒拿過獎牌呢。”
聽她這話,林瑞雪不由抬起眸子:“你沒拿過?”
貝塔點了點頭:“我們都是為了表演才被抓去訓練跳水的,雖然有的運動員因為血統和國籍,也偶爾會被挑去代表一些國家參賽。”
“東亞那麼多國家,肯定也有挑過你吧?”
陳西琪好奇道。
貝塔抿了抿唇,“我不想去,拿第一,升國旗,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又不是那個國家的人。”
“那現在呢?”
林瑞雪問她。
卻見貝塔展顏一笑:“我覺得跟你們在一起,很開心,就像家人一樣,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向前跑。”
聽到這話,陳西琪頓時感動得捂住嘴巴,夏暄和無語道:“你們倆不要這麼戲精上身了。”
貝塔:“我還沒看過奧運金牌呢,西琪你的借我摸一摸唄。”
四個人正在訓練館裡聊著,忽然,二師兄跑了進來,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那嗓門夏暄和這邊都聽到了——
“跳水隊的奧運代表名單出來了!”
眾人一愣,貝塔和陳西琪四目相對的瞬間,同步站了起身,“走!”
林瑞雪在軟墊上練腰腹,“不去看看?”
夏暄和:“不管是入選了,還是落選了,不都得照樣繼續訓練麼?”
聽到這話,林瑞雪笑了聲,“那天選拔賽結束後的電話,我聽見了,你是故意的吧?”
夏暄和繼續轉鐵環,直到四圈後,穩穩停住身體,林瑞雪又說了句:“小暄,在你退賽的那一年裡,我一直覺得,自己拿的所有金牌,都是因為你不在。這次,該換你上了。”
她話音一落,二師兄就朝夏暄和衝了過來:“小暄!以後我要叫你大暄!一人包攬十米台單人跳和雙人跳!你這丫頭也太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