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清可以拒絕吳鈞,說的很了撕破臉也沒關係,對吳家老太太還真不能,她們婆媳這些年,是有不少小摩擦,但還真沒什麼大是非。而且當年她父親去世的時候,她真是為難,那時候也是吳家老太太鼎力相助。
因為這個,她都不可能和老太太撕破臉。
不撕破臉,那就有些情麵不好推。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吳家老太太會對她說什麼:“俊俊是對不起你,媽媽還可以吧?當然,媽媽也有做得不對的事情,但這些年,媽媽對你都沒有歹心吧。你不理俊俊了,難道也不理爸爸媽媽嗎?過年就不能來看看我們嗎?”
這些話一說出來,她也真的,沒有什麼能說的。
在她這裡,是離婚了就離婚了,以後除了大象的事情,雙方最好不要再有彆的什麼糾葛。
但吳家,顯然是不一樣的看法。
這往好的方麵想,是人家覺得她人好,需要好好挽留。
但的確,是給她造成了困擾。
早先她要離婚的時候,吳媽媽是找她談了一次心,卻沒有很勸,當時她一門心思就是離婚,彆的什麼都不管,雖然隱隱的覺得有點奇怪也沒有多想,現在想來,恐怕是準備等她冷靜下來再做思想工作的。
想到這裡,隻覺得頭更疼了。
張雲清這個晚上,那真是大開大合,大起大落,這直接造成她回去後有些失眠。
第二天早上是被劉靈的電話吵醒的。
“老六老六,你昨天是不是中獎了!”
“……啊,嗯。”
“是不是一套房子!”
“隻是使用權。”
“隻是使用權也了不起啊,你知不知道那套房子租金多貴,知不知道那地段多好,知不知道物業多棒,知不知道……”
劉靈發出一連串的尖叫,張雲清蒙著頭,等她宣泄完了,表示自己知道了。
“對了,你是不是還要和咱們師兄吃飯?”
張雲清幾乎想要呻、吟。
“是不是!”
“……是。”
劉靈又是一串尖叫。
“什麼時候在哪裡?約了嗎約了嗎約了嗎?”在知道就是今天晚上的時候,劉靈的尖叫幾乎衝破張雲清的耳膜,她叫了好一會兒才停下,隨即義正言辭,“老六,你在哪兒?”
“啊?”
“雖然你的審美基本正常,但在這個時候,我還是有必要幫你把把關的,快說快說,你在哪個美容店?化妝師預約好了嗎?衣服呢?”
她一連串的問過來,問的張雲清隻有些發愣。
“給我十分鐘,我洗把臉就出門。把你定位發我!”
張雲清往被子裡縮了縮:“那個,你不用趕,我還沒起呢。”
“……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我們今天放假,然後,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是輪流放年假的,我想著過年不回去,就提前把年假休了……”
雲騰有很多項目是不能放假的,但過年也不能不放假,就是大家申請和輪流製度。過年那幾天不休假,不僅可以提前把這個假休了,加班費都杠杠的。張雲清本來就有不回去的打算,在看到加班費後立刻就去申請了。連著年會後的周末,她能一口氣休息十多天。
“張!雲!清!”劉靈咬牙切齒,“你怎麼對得起咱們師兄!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他啊!”
聽她說前麵的,張雲清還有那麼點心虛,和大佬吃飯,是要慎重的。
雖然大佬可能就是慣常打扮,但人家慣常的也必然都是大牌的手工定製什麼的。
她不好好捯飭一番,是有些對不起人。
而聽到後麵一句話,差點吐出一口血,她哪裡欺負他了!
她敢嗎?
她有這個本事嗎?
雖然覺得自己冤枉,在劉靈的咆哮下,張雲清還是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其實她也沒有想過蓬頭垢麵,彆的不說,她還想在雲騰養老呢,就算不說在大老板麵前怎麼賣好,也不能太不成樣子。
隻是她昨天被吳鈞鬨的心情糾結,就有些顧不上這個了。
她早先離婚的時候很堅決很肯定,可是這麼一兩個月下來,有時候也不免有些迷茫。
不是說就原諒了吳鈞,就不在意他的那些事情了。
不,有些事是無法原諒的。
或者說就算原諒,也不能不在意。
但是她也不由得想到了現實。
特彆是在寒風裡叫不到車,在接送大象的時候。
叫不到車也就罷了,無非是她挨凍受冷一會兒,她也不是什麼小姐出身,床鋪下麵放個豌豆都有可能睡不好的,當年網約車還不發達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大半夜走路,後來想起,都要慶幸國內治安。
但接送大象就不一樣了。
從學校到課外班,再從課外班去吃飯,回來再看著他寫作業。
這些事情她不是沒有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