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的時間對李澤庭來說,很有點冰火兩重天的味道。
想了這麼多年的人就在眼前,那真是什麼人生四大喜的感受都有了。
而且在和張雲清的相處中,那份喜悅還超越了早先的感受。
他早先想和張雲清結婚,是真真實實的,他非常清楚,再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有這麼熱烈情緒的人了。
這說起來是災難,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就像他早先對計算機,對網絡世界的探尋,他的性格中,有一種想要追求極致的東西在。
但和張雲清相處下來會怎麼樣,他其實也不知道。
不過他想的明白,張雲清隨便能提出什麼要求?隨便能怎麼樣?
人力範圍內他達不到的,已經很少了。
那麼,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真要是太過分了……他也有能力處理。
而真的相處下來,他發現張雲清比他想象的要好無數倍。
他過去覺得自己對張雲清的感情可能是來自那個晚上,那個他生命中少有的迷茫時刻。
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麼,一向知道方向,而在那個晚上,他是迷茫的,四周好像都是路,卻充滿了霧氣,在那種情況下,張雲清像一縷強光,出現在了那裡。
他們是就那麼擦肩而過,但他之後走的路,走的越遠,和張雲清的牽絆就越深,他的執念也就越深。
但是這些天的相處,卻讓他發現不是這樣的。
他和張雲清有太多一樣的觀點、看法。
說起來他們站的高度不一樣,看到的風景不一樣,掌握的資源不一樣,是不太可能有同樣的看法的,但事實卻是如此。
他對未來充滿信心,張雲清也覺得未來充滿希望;
他追求極致,張雲清骨子裡也有這種傾向;
他崇尚王陽明,張雲清簡直要比他更崇尚。
當然,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順著他的話音說話,但他知道張雲清還真不是……張雲清智商沒問題,情商……真的是相當一般,有一些話音她是真聽不出來,不要說會故意猜測他心思了,現在在他麵前那是頗能耍的出來……嗯,對這一點他沒有任何意見,要是張雲清在他麵前還畏畏縮縮的,那是隻把他當領導看了。
他能確定張雲清不是故意討好他的,而且是真有自己的看法,甚至把這個觀點和佛家聯係到了一起:“菩薩有諸般化身,居士、老爺、官身,把這些都修成了,其實也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這個麵,然後堅持了這個點。認識到已經千難萬難,還能堅持下來,隻此一點,絕對是大功德,令人敬仰!佛家這是走內心,王陽明卻是從儒家的學而時習之做了自己的印證。”
這一句裡還涉及到了心理學的內容,一定是張雲清自己早先都有過思索考慮,再不可能是順著他的話就能編出來的。
這些大觀點一致,一些小問題小習慣,他們竟然也相當合拍。
比如他們都不是太喜歡吵鬨的場合;對於自己不在意的東西都很無所謂;都是把興趣和消遣乃至工作聯係在一起……
當然,他們並不是完完全全的一樣,可卻是契合。
他過去覺得是因為那個晚上,所以張雲清成了他生命中一個特殊的存在,而現在則覺得,是因為張雲清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所以才能在那個晚上像道強光似的進入到了他生命裡。
隻是他發現的太晚,所以他們才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如果他能早點發現,再沒有彆人什麼事了。
這個彆人,當然就是吳鈞。
本來吳鈞這樣的人,是再不可能讓他在意的,但因為和張雲清有這樣的關係,那就不是一般的在意了。
張雲清倒沒和吳鈞拉拉扯扯糾纏不清,可因為大象,免不了要有所聯係。
大年三十那天,竟然還企圖讓張雲清去吃年夜飯!
虧得張雲清拒絕了,否則就是他,也有點想動點手段了。
他的不滿沒有絲毫掩飾,張雲清見了好笑:“早先答應過他的。”
他哼唧了一聲。
“大象的爺爺奶奶,都是很好的人。”
他繼續哼唧。
張雲清歎了口氣,很有些唏噓:“也是想著陪孩子吃個團圓飯。”
看看!他怎麼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