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清覺得自己的臉就火辣辣的,她掩飾的咳嗽了一聲:“那個,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沒有。”尚淩雲道,其他人跟著一起搖頭。
她往那個大門那邊指了一下——雖然沒有真的上來過,但隻看樣子也知道哪裡是李澤庭的辦公室:“可以進去嗎?”
“可以可以。”
張雲清這一次是真臉紅了。
有秘書科的想過去幫她推門,被尚淩雲一把拉住,然後幾個人含笑的看著她過去。
她走過去,先敲了兩下,沒有得到回應,她想了想,擰開了把守。
這是她第一次來李澤庭的辦公室,進去後,卻是有一種熟悉感——李澤庭的風格是固定的。
他們住的地方是什麼樣,這裡就幾乎是什麼樣。
還是灰白黑做主色,就是辦公桌有些偏紅,然後就是大片的落到玻璃。
李澤庭的辦公桌,在玻璃往後一點的地方。
他本來正在看文件,這個時候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了她。
一時間,他的目光有些發直,張雲清一笑,李澤庭卻閉上了眼。
張雲清有些發傻,這是……不想見到她?
如果不是早先在李澤庭這裡得到的各種感覺太充足,而且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如果要分手,總是會把話說清楚的,哪怕一開始沒說清楚,她找上來,也總會給她一個交代。
所以此時雖然有些尷尬,卻也不至於立刻退出來,當然,也有些疑惑。
她想了想,向前走去:“師兄?”
李澤庭甩了一下頭,張雲清笑了,這是……把她當幻覺了嗎?
她沒有想錯,李澤庭真把她當幻覺了,這樣的幻覺,他不是第一次有,隻是,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聽到聲音?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這麼發展下去,他離去看精神科也不遠了吧,或者早就該去?隻是去了也沒什麼作用吧。
“師兄你在做什麼?”
“……阿源在非洲做的不錯,我正在看他交上來的報表。”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道,哪怕是自己的幻覺,他也想,同她說說話。
“他又去非洲了?”張雲清輕咦了一聲,“你上次不是說他已經在那邊打好了基礎,下麵就不用去了嗎?”
她記得自己當時還很是感歎——沒有誰的成功是容易的,哪怕是李澤源這號上麵有李澤庭做親哥的,也要跑非洲去開疆辟土。
“他自己要去的。”
“為什麼?”
李澤庭抿了下嘴,為什麼?當然是怕他找他算賬。
早先張雲清躺在床上,他根本就顧不上彆的,也沒有那個心力去怎麼樣。
他隻想在她身邊,看著摸著抱著,確認她的存在,彆的都沒有心思去計較。
但是當她漸漸好轉,而他必須要離開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是的,離開。
這一次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做這個選擇,早先張雲清試圖給他掰扯自己不結婚的理由的時候拿出過孩子,她覺得自己有一個孩子就夠了,但他必須要一個,所以他們不合適。
但他覺得這完全不是問題。
對於孩子,他一向沒什麼感覺。
李澤源同他就錯了兩三歲,可以說自他記事就開始帶這個弟弟,對於再帶一個孩子,一點向往都沒有。
而要留下自己骨血什麼的,他知道人有延續的基因需要,從某個方麵來說,人是通過繁衍來實現永生,或者說試圖實現。但他的精神理念,已經在其他領域有了很好的展現,而且他自信,雖然他會消失在曆史中,但他留下的一些東西,無論對錯,總會有自己的印記。
這已經足夠。
為什麼一些學術流派對自己的弟子會比對兒子還好,因為這是另外一種傳承。
張雲清想,他們就再要個孩子,不想,那就不要,他完全不覺得這能成為他們不結婚的原因。
張雲清說不過他,隻有繼續耍賴。
他見了,也就是在她身上咬上兩下,想著她早晚會點頭的,想著在這件事上,他總要和她掰扯一下的。
但是在那一天,在那個周主任出來,臉色難堪的麵對著他的時候,他隻覺得連自己的血液都要化為冰屑。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明明意識還是清楚的,身體卻再做不出任何反應,連說話都不能。
那時候他不由得想,是不是注定的,他們就不能在一起?
如果是的話,他可以放棄的。
他可以放了她,讓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再和吳鈞在一起。
如果必須在那兩個夢裡做一個選擇的話,那麼,就第二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正文快完結了,麻煩小天使們先手動收藏一下專欄裡的“名字待定”——不到開文,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篇寫什麼了,為愛發電,就是這麼任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