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溪聽得半懂不懂,隻能緊跟師父的步伐,她能隱約察覺到雲層周圍也有許多修士匆匆經過,那一道勝過一道的威勢令人心驚。
“玄武遺蛻出世,五大門閥都被驚動了。”繆宣低聲笑道,“果然啊……這是想要瓜分遺寶,周閥的猰貐給他們嚇出心理陰影了。”
魚溪這才恍然,她的師父大約是趁著遺蛻出世的當口,混進了五大門閥的大能修士中,來天池取走他存儲在此的東西……
等一等,這東西……
魚溪結結巴巴地問:“師、師父父,你所說的,我的本命靈器是……?”
繆宣:“正是玄武遺蛻噠!”
魚溪:“……”
且不論可憐的小弟子如何瞳孔地震,繆宣已經提溜著她爬上了巔峰,混在一大堆世家大能裡,竟然也沒被識破。
不遠處的雲層中遞來傳音,聽起來是個挺柔美的女聲:“道友可是白閥族人?”
繆宣泰然自若地回:“正是,在下白閥寶脈寶匣雲光,這位姐姐可是周閥玄鳥一脈?”
女修被逗笑了,柔柔地道:“不錯,妾身玄鳥初蕊,幸會。”
繆宣立刻嫻熟接道:“竟然是玄鳥仙子!久仰久仰,幸會幸會。”
短暫的交談很快就結束了,仗著隱匿陣法在,魚溪小聲地詢問師傅:“玄鳥仙子?”
繆宣:“玄鳥一脈的人都喜歡在衣服上折騰花樣,此脈係的女修都可以叫‘玄鳥仙子’,不怕認錯。”
魚溪頓了頓,繼續問道:“那師父,‘寶匣雲光’是誰?”
繆宣:“沒這個人,我隨便取的。”
魚溪:……
不愧是你。
這邊的師徒兩人正在交流行走江湖的技巧,那邊還未出世的、埋藏在天池玄冰下的玄武遺蛻已經被五大世家的大能修士們團團包圍,隻見盤旋環繞著的雲川逐漸退去,露出山巔之上的萬年玄冰,無垠的冰層之下便是傳說中的所在——承載了玄武和白鳳接連誕生與隕落的天池。
此時此刻,不論出身來曆修為,所有的修士們都安靜地立在雲中,隻等著遺蛻出世。
粗略估計大約有千餘人吧?能夠被允許登上雲嶽川天池的修士必然是各族的佼佼者,他們共同代表了世家最強的力量,同時也意味著人族修士的巔峰。
這是遠勝於鬥星海登龍門的盛景,許多世家子弟終其一生也許都無法窺見。
在這片幽深的冰麵的上空,唯有寥寥幾人能走出雲層、顯露真身,他們是五大門閥真正的主人,這數以千計的大能修者在他們的麵前也隻能俯首稱臣。
這玄武遺蛻的分配,當然要由這幾位掌握人修界的魁首來商議。
吳魚溪躲在師父的庇護裡,敬畏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的視線劃過四大門閥的家主,最後落在那立於最高處的人身上——人族道主,白恕。
她不知道這一次師父要用什麼樣的方法取走神獸遺蛻,更想不出在這樣的包圍下他們又要怎樣全身而退,這裡是雲嶽川,無數陣法封鎖的地方,再加上還有這人族道主在……
師父真的能順利地逃脫嗎?
還沒等魚溪想出個所以然來,那在玄冰下等待了數萬年的神獸遺蛻卻終於蘇醒過來,隻見冰麵之下,一片柔和瑩潤的青色光芒正逐漸亮起,它是如此的瑰麗輕盈,令人聯想到**後的青色天幕,或者春日來的碧翠海潮。
魚溪怔怔地望著這片熒光,一時間什麼都忘卻了,她隻覺得渾身舒暢,好像有什麼與生俱來的束縛正在被粉碎。
她頭一次動搖起來,那師父所說的“玄武轉世”……真的是一廂情願的誤會嗎?
而就在魚溪怔愣的時候,她的師父突然摸了摸她的腦袋:“魚兒,你見過殷釗的劍後,有什麼感想嗎?”
殷釗是誰來者——哦,那個問蒼生的主人,上一次遇到的對手。
吳魚溪戀戀不舍地從冰麵光暈上挪開視線,低聲回答:“很厲害,行雲流水,非常鋒利,就是有時候會變得凝滯。”
“並不奇怪,他修習的劍法是曾經的‘破天劍’,雖說過剛易折,但這劍法修到極致就有劈天斬地的威能……隻不過殷釗正在改變劍勢,這難度僅次於重修,還能用劍就足以說明他天賦異稟。”
繆宣望著那片淡青的光輝,神情懷念:“隻是辛苦了問蒼生,還要去配合那孩子。”
“問蒼生……?”魚溪愣了愣,“師父你說這個做什麼,這次的事情和殷釗有關嗎?”
“當然有關,問蒼生要是不在那可就麻煩了……”繆宣感應著問蒼生的位置,像是玩笑般道,“說起來,‘破天劍’的極致就是一劍封天,魚溪,你想見一見嗎?”
魚溪仍然不明白師父想說什麼,她隻誠實道:“當然想了。”
繆宣拍了拍魚溪的腦袋:“好,那你看好了。”
隨著這話音落下,銀色的印記便在他額間舒緩地展開,無名劍迫不及待地跳到他的手中——為了這一刻,無名劍已經等了太久太久,那是兩百餘年,也是一輪生死。
繆宣輕聲歎息,舉起長劍,緩慢地挽了一個劍花,銀光流轉間,劍鋒指天。
直到此時,魚溪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錯愕道:“師父?!你難道要——”
繆宣低低地笑了笑,朝著那傾天的雲川、無垠的玄冰與幽深的穹蒼,抬手便是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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