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妹身體不好,二嬸你讓我表妹住那樣的房間,是想讓我表妹生病嗎?我表妹要是生病了,二嬸你是想要我跟祖母說嗎?三妹妹睡不慣其他的床,多睡兩天也就習慣了,她總不能跟我表妹一樣睡不好就生病。就這樣定了,我表妹的房間就換成三妹妹的。李嬤嬤,你帶人進屋把裡麵的被褥換了,我表妹睡不慣其他人的東西,要是碰到不乾淨的東西病了就不好了。”
呂微雨根本就不管言雅萍願不願意,有祖母在,她敢不願意?彆以為來了鄴縣就可以不聽嫡母的話了,庶子永遠是庶子!
“是。”李嬤嬤大聲的應了聲,招呼著丫鬟去馬車上搬被褥。她是永安伯府老夫人梁氏的嬤嬤,平常根本就沒把呂安一家子放在眼裡,現在自然一樣。
呂微雨擺出了梁氏,言雅萍即使心中再有氣,她也不能當著一群丫鬟小廝的麵發作。梁氏最是喜歡朱清雅這個外孫女,若朱清雅真的在她這裡生了病,她肯定又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來。算了,她們想住微朵的房間就讓她們住,也不過十來天,忍忍就過去。
她忍得了,呂微朵卻忍不了。她氣得毛都要炸了,張嘴就要罵人,一旁的冉上沅拉了下她的手指。
手指傳來拉扯感,氣炸的呂微朵意識到自己又要上了呂微雨的套,心中默念‘氣出病來無人替’,壓下怒氣不給呂微雨得逞。
呂微雨正等著呂微朵發作呢,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像以往一樣一點就炸,餘光掃了呂微雨一眼,她發現了拉著呂微雨手指的冉上沅。
視線從冉上沅臉上掃過,呂微雨的眼神裡有些不悅。視線往下掃了冉上沅的打扮後,呂微雨眼神中的不悅變成了不屑,“二嬸,三妹妹來了鄴縣變得不懂事我就不說了。現在她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能玩到一塊了,也不怕失了身份!”
冉上沅心中嗬嗬兩聲,呂微雨這個人確實挺讓人討厭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沅姐姐是我朋友。”這下呂微朵忍不住了,語氣很是憤怒。呂微雨真的是個討厭鬼,討厭鬼!沅姐姐是她的朋友,她決不能讓呂微雨這樣說沅姐姐!
“一個破落戶你也能把她當朋友?”呂微雨不屑地嗤了聲,“二嬸,你們在鄴縣待了兩三年自甘墮落了?這樣的賤民你也能讓三妹妹跟她交往?這個賤民是個廚娘吧,我剛剛看到三妹妹跟她在一個破爛的店門口,三妹妹好像還要跟她買吃的。二嬸,三妹妹在街頭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吃,你不怕讓京城人知道了,被人笑掉大牙。二嬸,我們永安伯府可丟不起這個臉!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三妹妹,以後可彆再做這種丟臉的事。如果二嬸管教不了三妹妹,我可以帶她回去給祖母管教。”
“不勞母親憂心,我家微朵很好。冉姑娘也很好,朵兒願意跟誰交朋友都行,隻要朵兒開心就行。至於在街上吃東西,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再說鄴縣與京城相隔上千公裡,不是壞心眼的人不會專門來盯著我家朵兒去哪吃東西,吃了什麼。所以你放心,朵兒真做了丟臉的事也丟不回京城。”言雅萍淡淡道,心中卻窩著火,恨不得給呂微雨兩巴掌。
呂微雨心中冷哼一聲,果真爛泥扶不上牆,一個商戶女,眼界也就這麼點。
一旁的呂微朵因為呂微雨的話,又氣炸了。無語於呂微雨話語的冉上沅戳了戳呂微朵的手心,讓她不要生氣。
呂微朵忍住了。
呂微雨斜了她一眼,心中冷嗤一聲,看來在鄴縣待了三年,呂微雨長進了。
她眼神中閃過輕蔑之色,故作歎氣一聲,“二嬸,我這也是為了三妹妹好。三妹妹這樣不明事理,又跟亂七八糟的人玩到一塊,這事要是傳回京城,妹妹以後的婚事可就難了。二嬸,我也是為了三妹妹好,你可彆怪我多事。”
“既然二嬸不要我說三妹妹,那我也就不說了,就說回房間的事吧。表妹睡不慣彆人的被褥,我讓李嬤嬤換了三妹妹的被褥你不會介意吧?當然,我知道二嬸不會介意。李嬤嬤,表妹累了,你還不快進去把被褥換了,還站在外麵做什麼。動作利索仔細點,該換的都換了,可彆讓表妹碰到臟東西。要是表妹碰到臟東西生了病,回京後我可不會讓祖母饒了你們。”
“表姐你對我真好。”一旁的朱清雅笑著對呂微雨道,而後又轉頭看向言雅萍,“二夫人,門口的兩株花我聞不慣,你不介意我讓李嬤嬤拔了吧?”
“二嬸怎麼會介意?花你聞不慣當然要拔了。萬一你因為聞不慣花在二嬸這裡生病了,我可不好回去跟祖母說。祖母最疼你,知道你在二嬸這裡生病了肯定要怪二叔二嬸。怪二叔二嬸還是小事,要是把祖母氣著了,讓外人知道了,外人會說二叔二嬸不孝祖母就不好了。是吧二嬸?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拔吧。”大不了等她們走了再重新栽上,言雅萍心中默念《莫生氣》忍道!呂安是當官的,最怕傳出不孝嫡母的流言,她心中再氣,也隻能忍著!
“李嬤嬤,還不讓人動手。”呂微雨笑著道,眼神裡的得意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從另一輛馬車上抱著被褥下來的李嬤嬤應聲,而後虛偽著表情對言雅萍道,“二夫人,那老奴就不客氣了。”
說著,她就點了兩個丫鬟去拔花,而後抱著被褥,領著其他手拿各種物件的丫鬟婆子往呂微朵的房間走去。
呂微朵忍了半天的怒氣又被激起來了,她牙齒都快磨平了,兩隻手掌都抓了起來。冉上沅眼神斜了呂微雨和朱清雅一眼,而後摳了摳呂微朵的手掌,朝她眨了眨眼。接著她右腳動了動,一個玻璃彈珠大小的石子毫無痕跡地擊到李嬤嬤右腳踝上。
李嬤嬤哎呦一聲,抱著被子往左邊倒。呂微雨和朱清雅就在她的左邊,她一倒下去,手裡的被褥直接壓到呂微雨和朱清雅身上,扯著她們一起往下倒。
於是幾聲尖叫,呂微雨與朱清雅和倒下的李嬤嬤滾成了一團,狼狽不已。
冉上沅心中哼了一聲,她從來就不喜歡跟人瞎比比,動手永遠比動口讓人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