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衣服襤褸的少年,頭發亂糟糟的,好像很久沒有梳理。
但即使是這樣的環境和外形,也遮不住他眉眼的明豔和漂亮。
如果他的胸不是平坦的,甚至還露出了傷痕斑斑的胸膛,會讓人誤會他的性彆。
但他很明顯是個男孩子,腳上隻穿著一雙獸皮製成的鞋子,小腿露在空氣裡,上麵布滿了各種密密麻麻的傷痕。
他的身上和腰間的衣服都是獸皮製成的,如果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日子,大概會讓人以為他是個活在野外的野人。
少年撥開臉上的頭發,露出一張精致清秀的臉來,唇色有些許蒼白,但不妨礙他眼神中的堅定。
他的眼神四下逡巡,好像在尋找什麼。
這是葉臻被扔在馭獸島的第八年,八年馭獸訓練昭示結束。
他從十歲就被人選來扔在馭獸島,是死是活都要靠他自己活下去。
好在他意誌堅定,沒有被馭獸島的怪物生吃活剝,他成功地活了下來。
當初和他一起被扔到這裡的孩子們,大概有上百個,但是活下來寥寥無幾。
他們甚至彼此之間不熟悉,不認識。
如果在小島上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和葉臻一起在福利院被選來扔到這地方的孩子不知道活下來了幾個,他一直都沒有見過。
他們的任務,不是讓猛獸和對手死,就是自己死。
所以這八年,葉臻過得很孤獨,好在十四歲的時候,他馴服了一頭雄獅,這頭雄獅陪著葉臻活到了現在。
但是不久前,這頭雄獅消失了,葉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在馭獸島找尋許久,都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葉臻想著,它可能已經遇難了。
曾經的夥伴不見了,葉臻即使很想念它,也無能為力,他還要自己努力生存。
他被送來馭獸島的那時候,聽人們說末世就要來了,到時候動物進化,人類麵臨喪屍的威脅。
故而提前要訓練一批馴獸師,用來抵抗末世動物進化或者喪屍的爆發,以確保人類的安全。
葉臻八年沒見過活人了,他也不知道外麵發展成了什麼樣,原本以為他被扔在這裡,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應他們離開。
可是八年過去,不知道曾經到來的一群人到底怎麼樣了,葉臻也沒再見過,以他對這個馭獸島的了解,這裡大概是沒有人類了。
現在他眼前的是海水,海浪滔天,一眼望不到頭。
沒有人經過這裡,也不會有人經過這裡。
八年前這個馭獸島上到處都是進化的猛獸,葉臻憑靠自己的聰明和對野獸天生的親和力而生存了下來。
後來馴服了雄獅阿狄斯,他便一直和阿狄斯生活在一起,可是近幾天阿狄斯不見了。
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反正葉臻覺得他該離開這個小島了。
海島外的世界什麼樣,他早已不知道,末世到底有沒有來臨,他全然不知。
生在這個不知秋冬的小島上,唯有利用冷冽的寒風他才能辯解四季,因為這裡的四季也不明顯。
目前大概是深秋了,因為天氣越來越冷。
葉臻站在海灘上,看著一望無際的海洋,他必須要想辦法度過海洋,他想離開這裡了。
生在海島上的少年,除了知道自己長大了之外,完全對外界沒有過了解。
他要從這裡走出去,看看世界到底變得什麼樣了。
說行動就行動,他開始徒手折樹,一雙輪廓好看
的手,因為長時間的勞作而變得很粗糙,手上也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疤。
但他好像早已習以為常。
八年時間,一個世界可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八年裡,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瘋狂進化,甚至可以偽裝成人的模樣。
而整個大陸上的人類,幾乎早已全部被喪屍同化,縱觀整個人類世界,大概很少能看到活人的影子。
而瘋狂進化的動物更多,或許在大街上看到的“人類”,多數都是動物假扮的。
葉臻離開人類世界的第二年末世就來了,大規模的喪屍爆發,生化武器的運用讓人類世界變成了廢土,建築被毀壞,人人自危,人類一敗塗地。
這是一個讓人窒息的世界,甚至隻能看到滿目的廢墟,因為生化武器的運用,讓植物也都枯死,沒有一點生機。
空氣中彌漫的都是塵土和喪屍的臭味,滿大街的喪屍,到處可見,無處可逃。
這樣的世界就像麵臨世界末日一般。
在這樣的環境下,食物和水源更是缺乏,人類最賴以生存的物資稀缺,多少人沒有被喪屍咬死,反而是被餓死。
可謂是滿目瘡痍。
葉臻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怎麼樣了,他做好了一個簡單的木筏之後,準備渡海離開小島。
或許相比外麵的世界而言,小島更適合生存,更安全,但他不知道。
他隨意洗了把臉,將臉上的汙垢和灰塵洗去,用不易斷的細細藤蔓將長發綁在耳後,一張精致清秀的臉蛋顯露出來。
長得精致的美人,就連喉結都是精巧可愛的。
他的精神好像好了很多,當踩上離開小島的木筏時,葉臻是抱著期待的,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八年前,那時候的人類世界還是一片和諧的景象。
他不知道這個小島距離大陸有多遠,但他想著終於能離開這裡,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心情都說愉悅的。
隻是唯一遺憾的是,陪了他四年的雄獅阿狄斯不知去向,如果有可能,他會帶著阿狄斯一起走,但他找了幾天了,沒有阿狄斯的消息。
他想著阿狄斯可能是去找屬於自己的生活了,他沒必要一直和他糾纏,阿狄斯是個動物,他是個人類。
但誰也想不到,現在的世界已經成了什麼樣,即使是人類模樣的生物,如果不仔細辨彆,都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
之所以動物會進化地如此瘋狂,是因為人類研發的一種進化生物製劑,原本是為了讓動物進化,然後馴服以達到抵製喪屍的目的,可誰都想不到,卻適得其反。
動物瘋狂進化之後,不但不能抵擋喪屍,還能偽裝成人類,在人類世界行走。
這些偽裝成人類的動物,比喪屍還要危險。
喪屍最起碼能看到它的本質和外形,但動物偽裝的人類,卻不容易讓人看到它真實的一麵。
這才是最致命的。
葉臻在海上飄了幾天,這幾天他又累又渴,但很少看到海洋生物,他餓極了的時候鑽到海裡去找過魚,但讓他驚訝的是,那些魚不但進化出了牙齒,而且各個眼睛都看起來很嚇人。
葉臻也就放棄了吃海洋生物的打算,繼續在海上漂。
他的木筏在海上大概漂了半個月,實在餓得不行,他不得已吃起了那些恐怖的魚,但那些魚肉是真的難吃,不吃他又會死,他隻能這樣忍著。
半個月後,才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陸地上。
四周都是黃土,偶爾能看到一株植物,但植物卻都是乾枯的,大地也都裂開著,縫隙看起來格外嚇人。
葉臻躺倒在海灘上,海水衝刷著他的身子,他勉強感覺到了一陣涼意,但很快就被頭頂的太陽曬暈了。
這種感覺格外窒息,他爬起來,看了一眼四周,沒看到任何生物的影子。
他想著可能等他到了有人的地方就好了,他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走,可是大地被太陽曬到裂開,好不容易遇到河流,他想喝口水,剛喝了一口,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衝進了他的神經,他直接在原地嘔吐起來。
等到清醒一點之後,仔細看了看,發現水的顏色發綠,像是被人倒入了什麼生物製劑一樣,這水沒法喝。
葉臻繼續往前走發現四周的樹木都光禿禿的,按照他對季節的推理,這才剛步入秋天沒多久,太陽還很毒辣,樹葉不該都落了。
他帶著這樣的疑問,去尋找答案。
終於在一個小時後,看到了一個村莊,但是村子裡毫無人煙,大街上的水泥路都被太陽曬開了。
葉臻感覺有點燙腳,但他看到了房屋,想著這裡該是有人的,可是步入村子之後,才發現這個村子安靜地近乎可怕。
他一路走來,竟然沒看到一個活人,不,連死人都沒看到。
但他現在不想思考這些,他要去找點水和吃的,他開始一家一家地敲門,但裡麵沒有任何回應。
結果把門輕輕一推,門就應聲而倒,彭地一聲,灰塵四起。
葉臻用手揮了揮塵土,走進去,隻見農舍裡很雜亂,好像很久沒住人了。
他在第一個農舍裡翻了許久,翻到了一些發黴的麵包,他把發黴的地方全部扔掉,把還能吃的部分迅速塞進嘴裡。
麵包已經乾到掉渣了,好在在找到麵包的地方還找到了一瓶礦泉水,沒有開封,還能喝。
葉臻快速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起來,清澈的水從他嘴角留下,讓他乾裂的唇得到了滋潤,顯現了原本該有的顏色,桃色。
他喝了半瓶,沒喝完,因為他知道或許再找不到水源了,得省著點喝。
他在這家翻了半天,也就找到幾塊發黴的麵包,以及一瓶礦泉水,。
他開始搜第二家,第二家什麼都沒有,但廚房有個水龍頭,葉臻想著這裡的水應該能喝,將水龍頭擰開試試。
結果他剛擰開水龍頭,一股熟悉的臭味襲來,一看水質的顏色,綠色。
葉臻微微蹙眉,不得不將水龍頭關上。
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好像這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起來,他記得八年前的人類世界,那是相當繁華的。
他這樣想著,繼續往前走,結果一無所獲。
但是天快黑了,他不能再往前了,他要在這裡躲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繼續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