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一次親切友好的飯桌交流,蘇輅收獲了一份嶄新的友誼。
對於這些沒臉沒皮跑來蹭飯的家夥,蘇輅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所幸芸娘如今在大相國寺的廚房很有威望,手底下的學徒沒十個也有八個,洗菜切菜之類的活都有幫廚乾,多做兩個菜工作量不算特彆大。
否則的話,蘇輅就要攆人了。
臨去前,趙仲鍼殷殷地抓著蘇輅的手,真情洋溢地再次朝蘇輅道謝,並表示對蘇輅一見如故,下次一定再來找他玩兒。
蘇輅睨著趙仲鍼,眼神裡明顯寫著“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乾嘛你個無恥的蹭飯黨彆想用虛偽的友誼來蒙蔽我英明銳利的雙眼”。
趙仲鍼到底才十歲,被蘇輅看著麵上一紅。
他們家雖然處境尷尬,卻也不至於吃不上好東西。
他母親高滔滔乃是曹皇後的外甥女,曹皇後待他們還是很親厚的,隻要他們在開封,宮中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給他們送一份。
隻是食材再好,也得遇到會做菜的人才能變成真正的美味。
一旦嘗過了最棒的手藝,彆人做的都成了將就!
趙仲鍼臉色赧然,決定為蹭飯付出一點代價:“都說寶刀贈英雄,好的食物碰不上厲害的大廚太浪費了,下回我們家若是得了什麼好東西我一定給你送來。”
蘇輅聞言很是感動,熱情地回握趙仲鍼的雙手:“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趙仲鍼沒聽太懂,不過這話聽著應該是“情同手足”的意思。
趙仲鍼也熱情地說道:“好!”
趙家小娘子看看親哥,又看看蘇輅。她一雙亮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蘇輅,提出自己的疑問:“那我要叫你哥哥嗎?”
小女孩兒聲音軟綿綿的,配上那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蛋兒顯得分外甜糯。
蘇輅伸出了邪惡之手,膽大包天地往小姑娘腦袋上薅了一把,笑眯眯地忽悠道:“對的,你可以叫我哥哥。最近桃花快開了,你們下次過來我叫芸娘給你做桃花糕吃。”
小蘿莉傻甜傻甜的,老老實實地喊道:“哥哥。”
趙仲鍼看看蘇輅的手,然後看看妹妹的小腦袋,再想了想蘇輅家的美味。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掙紮,趙仲鍼決定當做沒看見,帶著妹妹走了。
蘇輅把小手背在身後,唉聲歎氣地想,這可惡的開封府誘-惑實在太多了啊,出門走兩步就能撿到皇親國戚,幸虧他是個意誌堅定的人!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說的就是他了!
春闈之日轉眼即至。
張方平和蘇渙還在路上,蘇軾他們卻要進考場了。
這次沒到中秋,蘇輅沒給蘇軾他們做月餅,隻準備了麵餅和許許多多薄薄的香芋片、山藥片。
這玩意雖味道比不上薯片,咬起來卻也是哢吧哢吧的,很適合沒靈感時當零嘴打發打發時間。
這麼薄的薄片兒,藏不住東西,幸運地沒被掰開來檢查,隻是也被衙役用銳利的眼神一片片檢視過。蘇軾看著一袋子沒被碎屍的零嘴,十分感動,昂首挺胸地走進考場。
春天天氣轉暖了,蘇輅自然是興衝衝地拉著蘇不危來給蘇軾他們送考。
看著考生們井然有序地列隊入場,隊列幾乎從街頭排到街尾,蘇輅感慨道:“要從這麼多人裡頭脫穎而出,真不容易啊。”
蘇不危深以為然。
今年的主考官是歐陽修,他出場主持完開考儀式,貢院大門就正式關閉。
沒熱鬨可看了,蘇輅正要歸家,卻瞧見不遠處有個挺眼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