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輅這麼一嘀咕,老江才回過味來:蘇輅都沒到十歲,哪有那麼多要緊問題好想?
每天吃吃喝喝,才是蘇輅該乾的事啊!
老江應和道:“開封這邊冰好買,據說各家自己都存著不少,他們是不用去外頭買的。”
蘇輅連連點頭:“你這倒是提醒我了,回頭要是我買不著冰就去跟我趙賢兄借,而且借了絕對不還!”
一想到以後自己可能要給老趙家打工,蘇輅心裡就很不得勁。
要不是頭上懸著把不知什麼時候會落下來的鍘刀,誰願意辛辛苦苦去上班啊?
狗大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蘇輅把同年冊還給老江,回屋開始自己的練字大業。
還真彆說,不愧是歐陽修和範鎮這種大佬送的字帖,他瞧著就是不一般。當初蘇輅練字時用的都是印刷字帖,筆劃和結構都是入門級彆的,與眼前這些完全沒法比。
最大的區彆就是,歐陽詢的字筆鋒險峻,天生有著無法磨平的棱角。後世許多字帖偏就是把這份棱角磨平了,筆畫之間的細微變化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形式化的工整。
這就失了歐陽詢那股子精神氣。
當然,對於需要把字練得漂漂亮亮來應付高考的學生來說,這份端正工整已經足夠了。
蘇輅本來覺得自己的字還算過得去,對著歐陽詢他們送的字體認真揣摩了幾天,便發現自己的問題所在。難怪自己的字軟趴趴,他寫字就是隻求工整,缺了點精神氣!
蘇輅有了這番感悟,很快感受到了練字的趣味,不僅在家會練,到了資善堂也抽空練。
反正總是要寫功課的,順便練練字就是了。
現在他寫起字來已經很熟練了,就差幫它找到靈魂了!
一開始趙仲鍼與王雱都沒注意到蘇輅在做什麼,後來見蘇輅比平時勤快了不止一星半點,趙仲鍼才忍不住問:“你開始練字了嗎?”
蘇輅嚴肅點頭。
他都快為自己的勤快感動了!
趙仲鍼卻說道:“你這個歲數才練,有點晚了。”
蘇輅停筆看他:“你幾歲開始練字?”
趙仲鍼如實回答:“三歲。”
王雱在旁邊應和:“我也是。”
蘇輅覺得自己被排擠了!
蘇輅開始和趙仲鍼兩人講科學:“這不好,小孩子的手還那麼小,長期握筆容易變形!”
趙仲鍼和王雱端詳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好像沒變形啊。”趙仲鍼實話實說。
“反正不能這麼禍害小孩。”蘇輅堅持己見。
趙仲鍼說道:“那五六歲怎麼也該好好練了。”
蘇輅麵色沉痛:“那不是沒想到以字取人的人那麼多嗎?”
看看歐陽修和範鎮,得知《範進中舉》是他抄的以後不驚歎一下他的絕世才華就算了,還給他送字帖羞辱他!
字醜怎麼了,字醜難道有錯嗎?
他腦子都會了的,就是手沒跟上而已!
趙仲鍼見蘇輅一臉痛苦,自然不好再說什麼,隻熱心地給蘇輅提了個新建議:“我開蒙時夫子曾說,習字不能局限於一家,哪怕是專練一種,也得多看看彆家是怎麼寫的。隻有眼界足夠開闊了,運筆才能揮灑自如。我手中存著不少好字帖,回頭都給你帶來,方便你多看看多寫寫!”
蘇輅:“……”
我真是謝謝你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