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爹升官,蘇輅心裡也挺高興。他興致勃勃地擺弄了一下那些禦賜之物,便叫小翠給收起來,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一早,蘇輅精神抖擻溜達進宮去,與趙仲鍼他們分享自己親爹從此是個三品官的喜悅。
王雱聽了倒沒啥,他爹還年輕,以後肯定還能往上升,趙仲鍼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倒不是羨慕蘇輅有個好爹,而是羨慕蘇輅可以早早參與進朝中之事裡頭,連帶讓親爹都升了官。
相較之下,他什麼都沒乾成過。
趙仲鍼與蘇輅、王雱兩人都很熟悉了,忍不住把自己一事無成的煩惱給他們講了講。
蘇輅聽完說道:“沒事,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好。”
趙仲鍼兩眼一亮:“等我再長大些,就可以做點有用的事了嗎?”
蘇輅說道:“不,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習慣了,說不定還很享受。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反過來想想,你要是沒啥能力,不就可以每天遊手好閒、逍遙自在!”
趙仲鍼噎住。
趙仲鍼說道:“你彆說笑了,我是真的想做點有用之事。”
趙仲鍼一張小臉上寫滿認真,明顯是想當個奮鬥逼。
蘇輅說道:“做事最忌諱半瓶子水瞎晃蕩,你看你現在什麼都不懂,給你一家酒樓你都不一定能打理好,何況是搞更大的事?你真要想做點什麼,就先找一處鋪子,挑個對百姓有益的營生,從上到下都自己搞,每個人都你自己去挑,每個經營方案都你自己去擬,看看你能把一家鋪子運作到什麼程度。”
趙仲鍼說道:“我身為宗室卻去與民爭利,不太好吧?”
蘇輅義正辭嚴:“你這是為了鍛煉自己的識人能力和應變能力,怎麼能叫與民爭利?你難道是為了那幾個錢?”
趙仲鍼被蘇輅說服了。
他想問問蘇輅自己該搞什麼營生來鍛煉才適合,又想到蘇輅才剛說完“從上到下都自己搞”,頓時閉了嘴,兀自冥思苦想起來,直至歐陽修拿著本書過來了才收回點心思。
蘇輅一本正經地忽悠了趙仲鍼,自己卻很快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因為他家滯銷多年的三哥,終於要娶妻了!
他三哥雖然沒有功名在身,以後也不打算考功名,不過長得也算一表人才,蘇輅覺得他一直沒對象主要歸結於兩點,一點是他們娘沒上心,一點是他自己沒上心。
現在家裡給他三哥相中了開封府司錄呂璹的女兒,對方也是個晚婚的主,二十歲了還沒許人家。
蘇輅派金剛出去打聽一番,得知他這準三嫂晚婚的原因是前麵說過一次親,結果未婚夫莫名其妙退婚了。
接下來幾天金剛再深入打探一番,才發現其實也不算莫名其妙。
原來蘇輅這位準三嫂雖出身文官之家,卻愛舞刀弄槍,給她把菜刀她都能耍出花來。
她那位未婚夫因為小小年紀就出去尋花問柳,差點被她剁掉了那個由海綿體和大量毛細血管構成的要緊部位。
那位未婚夫當場嚇得尿褲子,哭爹喊娘說要退婚。
這事已經過去兩三年了,而且不是發生在開封,所以旁人都不知曉。
蘇輅猶豫再三,悄悄與他娘講了這些事。
沒想到他娘滿臉雲淡風輕地說道:“日子是過出來的,你三哥要是不學壞,哪裡需要擔心這些事?人我見過了,挺好一小娘子,長得秀氣不說,還懂得操持家務。你三哥拖到這個年紀都沒成親,彆人沒嫌棄他太老就不錯了,還輪得著他挑三揀四?”
蘇輅說道:“咱三哥也不差啊。”
不過細究起來,前頭退婚的事確實不能怪呂家小娘子,他娘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頂多是他三哥成親以後受些委屈。
男兒大丈夫,多讓讓老婆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