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鍼讓隨便來?孫六還真隨便挑,取了幾塊竹炭開始點火。
炭這東西得靠助燃才能燒起來?孫六按照平時的習慣燒了半天,也沒看見有什麼動靜?隻得硬著頭皮接著搗鼓。
過了約莫一刻鐘?爐子裡架起的幾根竹炭終於燒著了?隻是本應少煙的竹炭卻飄起了濃濃煙氣,味道也壓根不是趙仲鍼那天所聞到的清新竹香!
趙仲鍼氣紅了臉。
他這是被人騙了!
這種劣質的竹炭,怕是連窮人都不會買!
趙仲鍼臉一下子垮了下去。
難道他真的那麼好騙?雇來的掌櫃和夥計糊弄他,那個外來的炭商也欺騙他!
趙仲鍼看著天色不早了,冷靜下來吩咐李憲把掌櫃和夥計們的工錢結了,以後他們就不用再過來。
掌櫃有些舍不得這邊豐厚的薪酬,想再說點什麼,卻被李憲擋住了,根本沒法接近趙仲鍼。
趙仲鍼本想回去好好靜靜,看到孫六也不領錢,徑直往外走,不由喊住孫六說道:“你怎麼不領工錢?”
孫六搔搔後腦勺,說道:“我不好意思再拿您的錢。”
趙仲鍼見孫六神色赧然,不像在作態,不由說道:“你不用走,留著吧。”
孫六有些猶豫。
趙仲鍼說道:“明兒我就把炭行轉讓給我好兄弟,你人不錯,我把你推薦給他。”提到蘇輅,趙仲鍼又找回了幾分往日的神采,麵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驕傲,“我這好兄弟比我厲害多了,有他在,炭行一定能好好開下去。”
孫六不太相信,主要是他在炭行乾了兩個多月,發現趙仲鍼看人著實不太靠譜。
掌櫃就是個甩手掌櫃,坐在那兒啥都不管,請的夥計也隻在東家過來時會積極乾活。最近這兩波賠本買賣,更是讓孫六覺得趙仲鍼人挺好,就是不適合當開鋪子,他要是沒有足夠豐厚的家底遲早賠光一切。
趙仲鍼說道:“反正你明天過來就是了。”他讓李憲把討回來的炭行鑰匙給孫六拿著。
見這位小東家這般信任自己,孫六便也不再推辭。
趙仲鍼夜裡翻來覆去沒睡著,一直在回想著籌備炭行以來發生的一切。
原本籌備過程那麼順利,掌櫃和夥計看起來也都是踏實肯乾的人,他還覺得自己搞得挺好,沒想到才開始營業沒多久就連虧這麼兩波,虧得他血本無歸,不僅發不出工錢,還欠了一屁股債。
蘇輅說得對,他還太小了,需要學的東西很多,不應該著急地想要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
至於蘇輅,蘇輅哪能一樣?
蘇輅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趙仲鍼第二天頂著個熊貓眼去資善堂。
“你應該去我們成都府玩玩。”蘇輅瞧見趙仲鍼的模樣,誠心誠意地建議。
趙仲鍼一聽,積極響應道:“我早就想去了,聽說那邊重修了杜甫草堂,真想去看看啊!”
蘇輅慢悠悠地說道:“想去就對了,我們成都府有種野獸跟你現在這模樣很像,眼圈都一樣黑,你去了說不準可以跟它們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