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坐回原位,拿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綿軟清甜,口感絕佳,細嚼之下還能品出一絲絲茶香,與尋常糕點的甜膩大不相同。
韓琦拿起擱在旁邊的食譜翻了翻,發現這個糕點的做法細致地寫在上頭。
很不錯,這個畫院差使沒給虧。
另一邊。
蘇輅跟著蘇不危走出一段路,心裡還在罵韓琦這個老狐狸說話滴水不漏,聊了半天連點提示都沒給。
蘇輅瞎琢磨了一會,問蘇不危:“哥,你最近有沒有給誰畫畫?”
蘇不危搖頭。
他成親以後都沒去外麵給人畫過畫了,倒不是他偷懶,而是他與妻子新婚燕爾,每晚都得勤勤懇懇地耕耘,白天著實是有些力不從心。
蘇不危想了想,老實說道:“這幾個月我就幫你畫了幅畫。”
蘇輅這才想起自己還白嫖了親哥的畫。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蘇輅沉吟片刻,吩咐金剛,“你去興隆炭行一趟,叫孫六來見我。”
金剛領命而去。
蘇輅兄弟倆回到家的時候,金剛和孫六都在家裡候著了。
孫六如今對蘇輅早已心服口服,見了人立刻畢恭畢敬地上前見禮,主動詢問蘇輅找自己有什麼事。
蘇輅邀孫六坐下說話,先問起店裡如今的情況,等聊得差不多了,才隨口詢問孫六近來有沒有見過個長得人神共憤的中年男人到店裡溜達。
孫六今年不過二十幾歲,年輕得很,驟然被提拔為炭行掌櫃,做事自然是儘心儘力,恨不得連晚上都睡在炭行裡頭。
照理說店裡每天人來人往,他不可能記住每個客人才是,可聽蘇輅那麼一描述,他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店裡見過的兩個中年人來。
那兩個人長得都頗有威嚴,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他們也不看炭,隻看詩和畫,顯見不是衝著賣炭來的。
孫六記得很清楚,其中一個長得確實人神共憤,很難想象一個人年過半百還能引得外頭那些小娘子頻頻側目。
相比之下,另一個人就有些尋常了。
不過對於男人來說,長相倒不那麼重要,孫六注意到那個“人神共憤”走路說話都很謹慎,明顯另一個人地位更高!
聽蘇輅問起,孫六便把自己觀察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與蘇輅講了。
蘇輅聽完了,哪還不明白當天去炭行的兩個人是誰。
能讓韓琦這樣作陪的,除了官家趙禎還能是彆人嗎?
恐怕是趙禎臨時興起,與韓琦微服出行,趕巧看到了蘇不危這幅宣傳畫。
趙禎說不準還誇了幾句。
時機正好趕上了,韓琦就給他哥送了個順水人情。
回頭趙禎看到蘇不危在畫院,肯定會覺得韓琦這個宰相用著真順手,自己隨口誇一句的人馬上就網羅過來為朝廷所用了!
你要是有這樣的下屬,你心裡舒不舒坦?
瞧瞧人家這眼色,真是活該人家能升官!
總算把整件事完美複盤、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輅打發走孫六,心裡感慨不已。
大佬不虧是大佬,拍起馬屁來當真是潤物細無聲啊!
真不錯真不錯。
學廢了學廢了!:,,,